“有时候也喝酒吃药助兴,也没见有什么意外。”
“一开始也怕程老板失手把七爷勒死,但是七爷不让管,说程老板的手艺好,伺候的舒坦,今天八成是七爷喝多了没缓过劲头来。”
……
找了十几个人,都委婉含蓄地把陈茂源的荒淫无度说了个遍,那就可以断定真的是他自己喝多了快活死了,怨不着别人。宋老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晦气压都压不住,他这老脸可算是丢尽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谁都不准声张,尤其是你金老四!”
金竞天悻悻地一点头。只要没怀疑到他头上就行,陈茂源死就死了,他金家照旧娶格格结皇亲。
出了宋宅之后,程子芳头晕目眩走了一段路,仿佛气息都消融在夜幕之中,连行尸走肉也算不上,眼前黑蒙蒙的,下一步就昏倒在地。叶文熙原想着陈茂源要是死了他会乐疯,真到了这一天,不过是心情沉重跟在那人身后,见他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叶文熙快步走近,抱住他孱弱的躯体失声恸哭,程子芳早就说过,他能做的叶文熙未必能做,只是当时他没能参悟到他的意思。
裕白等了很久已经在车座上睡着了,岳伐王则是一直警惕着四周,眼看着宋宅的宾客基本都走完了,还没见叶文熙出来,他有些着急,把裕白叫醒了看车,他要去看看情况。
刚下了车就看见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走近,岳伐王赶紧上前迎接,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岳伐王伸出双臂,“二爷,这是谁啊?交给我吧。”
叶文熙没给,岳伐王看出些端倪,在一旁陪着他小心走。上车的时候裕白要嚷,岳伐王捂住了他的嘴,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叶文熙带着程子芳回了叶公馆,他让裕白去请大夫,裕白大半夜从医馆叫来了中医。大夫说他身体无碍,就是太虚弱了,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程子芳是真的累了,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两天夜里开始转凉,快要入秋,他还做着梦就被叶文熙的咳嗽声吵醒,不是什么好梦,醒了也好。
吴妈把桔梗、款冬花放进熏炉里,晚上叶文熙就不会咳得那么厉害,也把他熏出了一身的中药味。叶文熙进屋看见程子芳醒了,赶紧吩咐吴妈去熬粥熬药。叶文熙坐在床边把手搭在床头柜上,上面铺着绛红色的布幔,台灯光刺的他的皮肤雪亮,这让程子芳感觉很不好,好像陡然跌倒在血泊里,那么夺目,他缓缓伸出一只胳膊,把他的手取下来放在他腿面上,刚想收回,叶文熙握住了他的手。
程子芳也没有矫情的要挣,他愿意抓就抓着吧。叶文熙直截了当地说,“你愿不愿意和我好?愿意,就别再走了。”
程子芳偏头看他一眼又看向窗帘,“不愿意。”
叶文熙握着他的手用力攥了一攥,这两天他想的很清楚,他就是想跟程子芳好,自甘下贱的想,“你再想一想?”
程子芳没再让他抓,收回手塞进被褥底下,“我等不到。”
叶文熙把手伸过去覆在了他手背上,把脑袋轻轻压在他胸口,“答非所问,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好。”
程子芳往下缩了一缩,隔着千万层棉絮,发出呓语一样的混沌声音,“好。”
程子芳不知道能和他好多久,他说的像玩笑,自己答的也是玩笑,只当脑子里灌了迷魂汤,就是这样了,往后看着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