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熙也没有急着走,他走,陈茂源也会让人按住他,他就和几双眼睛一起看着程子芳怎么让陈茂源死生往复,准确的说他只是在看程子芳,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全了。唯有陈茂源看不见,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好像时间很长,又很短,光影一变换便结束了,程子芳全身潮红瘫颓在床上,有人给他擦拭还喂些红白药丸。叶文熙不知道该哀其不幸还是怒其不争,反正是不要他的活法。
陈茂源一边被人侍候一边打量叶文熙的表情,以前他看见就会害怕要躲,现在不避不畏,白脸儿都没有一点变化,那可真是合他的心称他的意,不然吓唬着他玩都没有意思了,他也玩够了。
叶文熙回到家,岳伐王来了,裕白正在客厅里招呼他。
岳伐王现在身康体建,着一身劲挺的玄色镖装,知道叶文熙不喜欢邋遢的人,胡茬也剃的一干二净,裕白是他救命恩人的儿子,所以岳伐王同他说话很是和气,没一点土匪的样子。
裕白看见叶文熙,几乎是蹦跳着到他身边,他指着客厅里的岳伐王有些兴奋,“二哥,大捷!”
叶文熙看他又蹦又跳没点规矩,不是在意他没有规矩,而是感觉他下一刻就会摔跤。
像谁呢?像叶文锦。“慢点。”
岳伐王向叶文熙问了好,等叶文熙坐在沙发上,他单膝跪地抱拳道,“二爷,小人拿下了瞎子岭,愿意跟着我的兄弟照旧发粮放饷,不愿意的直接砍了!您借给我的兵折损十之有三,我又给您带来两倍的人马!”
叶文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手下两万人不到,岳伐王一个人就从瞎子岭带回来四万,看他雄赳气昂,质问轻不可闻,“当真?”
岳伐王爽朗大笑两声,“二爷,乱世为寇的数不胜数,当真!而且……”
岳伐王于心有愧,顿了顿又说,“我带人攻下了鹿县,下了高缨的保安团,二爷大人大量,小人无以为报!人头就在外面,二爷要不要过目?”
裕白立在叶文熙身旁,瞧他没说话,以为岳伐王这个糙汉把二哥吓着了,忙说,“二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有人头。”
岳伐王表情严肃,又正了正腔调,“真的有,怕吓着二爷没敢让人拿进来。”
叶文熙则是问了一句,“新的保安团调来了吗?”
岳伐王说,“没有,没了高贼就没人在县长头上屙屎尿,那老头正偷着乐呢,没想起来这事儿吧!”
叶文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岳伐王诚惶诚恐,“二爷,小人不敢。”
“人都敢杀,还不敢让我扶了?”
“不敢……”
叶文熙轻笑着说,“我早说过兄弟相称,你一口一个小人哪里是同我真心相待,以后也不用跪我,折我的寿。”
“既然没有新的团长,那我就去找县长通融一下,你去当吧。”
岳伐王摇头拒绝,“不,我只跟在二爷身边卖命,不去给其他人当枪使。”
恶匪、悍匪、闻风丧胆、杀人如麻,原来就是个憨大块头,“好不容易攻下来的县城,拱手让人?还是你只看中了皇帝的位子,瞧不上小团长?”
“不”,岳伐王现在不想着剿皇帝,战后清王朝还在拼着气力割地赔款,就算他做了皇帝,江山也是个烂摊子,“我只想跟着二爷,说来丢人,读了几年书真把自己当头蒜了,还在大爷面前卖弄,羞愧。”
他又重申一遍,“我找个信得过的弟兄去守城,我只想跟着二爷。”
叶文熙想想也是,让他做了小团长就不能发挥他更大的作用,“那你先给我当几天保镖,等我看好差事再安排,那些兵我也没管过,你先管着吧,粮饷军饷跟裕白报账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