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熙回了叶公馆，除了仆人一个人影也没有，一个家荒凉的很。他拐道去了叶家老宅，路过书斋挑了两本话本给叶梵生带上。

叶梵生腰臀受了重伤，整日趴在床上，叶文锦就在他床头边上给他念书，他识的字不多不少刚够用，文言不通、句读不准，只会念，遇见不认识的字还要戳给他看。叶梵生听的难受，又没却了他的好意。叶梵生纠错半晌，他自己也念不下去了，坐在床边磕起了瓜子。

屋子里潮凉，四角熏了艾香。来给他上药的丫头也不让进，叶文锦盯着他的屁股打量，屁股还是个好屁股，就是一戳就疼，叶文锦一边给他搽药酒一边说，“你说你活该不活该，整天在家里闷头读书，这下倒好没考半分功名，还被打烂了屁股。”

叶梵生把长辫子绕到脖子上，按了按头顶的青缎小帽，下巴抵在胳膊上一偏头，“文锦你不懂。”

叶文锦用签子戳掉一块肉皮，叶梵生还没疼，他先“嘶哈”一声，“哎呀！肉掉了。”

叶梵生整个屁股都疼，这一小块就不显得那么疼，他伸手往后一摸，扇了扇，“没事、没事，辛苦你了。”

叶文锦“嘿”的一笑，“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你不晓得多热闹，这回跟爹说去南京，跑远点多玩几天。”

叶梵生埋下头说，“钱庄的生意多亏了你和文熙。”

叶文锦忽然凑到他耳边神叨叨地说，“哥，告诉你个事儿，爹在外头还有个家，藏了个小婊 子怕老祖宗知道也不敢让人露面。”

叶梵生立马反驳道，“文锦，你不要瞎说。”

叶文锦坐在床头，一条腿屈压在臀下，一条腿款款地搭在床沿晃荡，捧住叶梵生的脸俯身说道，“哥，真没骗你。吴妈往家里领一个奶娘，是你要喝奶还是我和文熙要喝奶？我让人跟着吴妈去瞧见的，马上她肚里就得蹦出来一个小崽子，你不信你看，到时候……”

“你不要信口雌黄”，叶梵生又低下头，把脸从他手里挣出来，“就算是有……”

叶梵生没了底气，现在尚且不入叶世臻的眼，等他真的再添个一男半女，自己就更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他弱弱地哼了一下鼻子，“就算是有，也是手足同胞。”

他和叶文熙还争不过来，再来一个，叶文锦可不乐意，这么一想，叶文熙都不那么可憎了。

叶文熙进屋子就看见叶文锦一边嬉笑一边揪住叶梵生的辫子晃来晃去，“你干什么呢？”

叶文锦把他的辫子往手指头上一饶，“早上不是来过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叶梵生缓夺过辫稍不让他碰，看向了叶文熙，“文熙，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文锦照看就好。”

叶文熙把话本放在了桌子上，“家里没人，早上看文锦给你读书念的没劲，顺道捎了两册话本，给你送来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叶文锦随手翻了两页，又凑到叶梵生耳边笑，“赶明个把我的话本给你看。”

叶文熙瞟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是《灯草和尚》还是《捣玉台》，没见你看过正经书。”

叶文锦一挑眉，“嘴上清高，你不也看的流连忘返？”他又比划着对叶梵生说，“哥，文熙可不正经了，这么厚，就这么厚的春宫图，他自己能蒙在被窝里看一夜。”

叶梵生脸上微微一热，他也蒙着头在被窝里看，一时觉得臊，手足无措地扯了扯衣袖垂下眼，“你……你别说了……”

“你……”叶文熙伸出手指头直指着他，“你给我出来。”

叶文锦“嘁”了一声，“被我说中了不高兴啊？”

叶文熙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叫他，“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