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兵在后面喝令:“站住。”
金菊不得不站住,垂着头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顽兵说:“是什么高人给你出了高招啊?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是来讨朕喜欢,是不是?”
金菊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斜睨他。
顽兵说:“你打的是什么算盘?让朕猜猜。”他那揶揄犀利的目光让金菊胆寒。
顽兵说:“你想一本万利,是不是?讨得我欢心,封个妃子,再生个皇子,你就不是一个宫女、丫环了,你就身价百倍了,是不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呀?”
金菊说:“没有人出。”
“没有人出?”顽兵冷笑,“没有人指使,你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来闯殿?”
金菊说:“我回去还不行吗?”
顽兵走过去,端起她的下巴,说:“既然来了,急着回去干什么?”
金菊委屈得又哭了,越哭越咳个不住。顽兵厌恶地看着她,说:“朕当皇帝了,朕成了一块肥肉,人人想来咬一口,连你这样的人都来做梦。”他上去揽住金菊的腰,说:“朕满足你,但你什么也得不到,我要告诉你,凡是费尽心机钻营的人,休想在朕这儿讨得半点便宜。”
在金菊眼里,顽兵变得十分狰狞可怕,她挣扎着、后退着,拼命地咳着,突然喷出了一口血来,全喷到了顽兵龙袍上,顽兵又惊又怒,大叫:“来人啊!”
金菊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爬起来,掏出手帕想替顽兵擦拭,顽兵甩开了她。
云奇和几个小太监跑上殿来,顽兵衣服上的血吓了他们一跳,云奇以为金菊行刺了,忙问:“伤着了没有?”又斥责金菊,“你敢对皇上行刺?”
顽兵说:“是她吐的血,快把她弄走吧。”
几个小太监把咳着、哭着的金菊弄走了。
自尊心、羞耻心几乎彻底把金菊击垮了,她那天晚上从顽兵的奉先殿逃回住处,一路哭,昏昏沉沉的,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了。
七巧来看她,坐在床边难过地拉着她的手,劝她千万别往窄处想,难得皇后和丽妃把她当亲人一样待。
金菊说:“我这病好不了啦,白费了她们的心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来说麻太医来了。
七巧给她打气,这麻太医的医术可高明了,专门给皇上大臣们看病的。
没想到惊动这么大,陪麻奉工太医进来的是萧灵犀和武丽丽,七巧忙站起来。金菊也挣扎着坐起,说:“皇后,我这病不用治了,好不了啦。”
武丽丽说,小小年纪,别说丧气话,麻太医给开几副药,一定能药到病除。
麻太医坐在床边,给金菊号了脉,又扒开她眼皮看看,又叫她“伸伸舌头”,都看过,他说没大事,吃几副药就能好,不过不能胡思乱想,要静养才行。
金菊在枕头上给麻太医磕了头。麻太医接过七巧递过来的笔,在小几上写了个方子。
武丽丽看了看,命小太监回头到御药房去抓。
麻太医走后,有个太监来禀报:“皇后,宋先生请皇后到文楼去呢。”
萧灵犀说:“又是哪个皇子淘气不服管了?叫人操心。”她关照武丽丽先在这照应一下,她回头再来。
萧灵犀走后,武丽丽坐在床边,笑着说:“你呀,真是个笨人,连勾人的本事都没有,好事都叫你办坏了。”
金菊说:“快别再提了,羞死人了。”
武丽丽叫她别灰心,等把病养好了,再想办法。上次若不是她吐了皇上一身血,他也不会恼。
金菊说:“不全因为这个。因为我跳井,他恨我,他把我说得一钱不值,说我巴结他为了得宠,想生皇子。”
“这也不是丑事呀!”武丽丽说,“哪个宫里人不想得宠?谁不想为皇上生皇子?你当时就该顶他几句,你该说,我就是想当皇妃,这有什么大逆不道吗?”
金菊心灰意冷地说:“我压根儿就不该去,自讨没趣。”
武丽丽给她剥了个橘子,送到她手上,劝她好好养病,会时来运转的。
金菊说:“你饶了我吧,就是真的治好了病,我也什么都不求了,在宫里伺候你和皇后,当个粗使的丫头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