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住在那儿,就勘察了附近的地形,还发现了菜地。之后,我将死者按照熟悉与陌生的区别,分别掩埋了。怕自己找不到,还画了地图。被麦克挖开的那个在菜地的东面,埋的都是我不认识的人。”说到这儿,蒂莫西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还有点舒了口气的意味——幸好,熟人还能安息。
他的叙述质朴,结合凯文的开篇,便能判断出两个人骨坑中,分别埋着贩毒者与缉毒警。只要挖掘与验||尸,便能确定死因,说谎的可能性不大。这么一来,先前将野人推定为《致命弯道型凶手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即便麦克的直觉与狗的嗅觉一样灵敏,此刻也要庆幸自己挖开的坟墓,并非是牺牲了的缉毒警的,不然名声会更糟。
凯文接过话头,表示他们会配合警方的勘探,让那些牺牲者落叶归根。
记者们对于失忆者的山林生活兴趣不大,便集中向凯文发问。后者干脆按照时间顺序,将后续发展梳理了一遍:“在知道‘蛇牙’的动向后,我就决定与他一样隐瞒身份,参与真人秀。一来可以找到与保护疑似目标,二来则借机破坏对方的阴谋。所以我准备了针剂、迷你无人机、投影仪,并按照学长所说的助手的口味喜好,购||买了一些食物,比如加热后很香的牛肉罐头。”
凯文笑看蒂米一眼,台下的记者们也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即使是蒂米自己,也因为想起那段馋得不行的日子而会心一笑——偷偷摸||摸地跟着众人,入夜后潜入帐篷找吃的,却只发现了娃娃身前的野果,吃的时候还咬到了舌头,疼……
当他成功地拿到了一根牛肉||棒,剥开后却发现它不怎么香时,对于牛肉罐头的渴望终于盖过理智,令他在诸人入睡之后,再次行动,却被早有准备的凯文抓了个正着……
蒂莫西鼓起颊,表示不满。一秒过后,就因为回想起之后的甜蜜点滴,而眯着眼笑了起来。
凯文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大大的标语,譬如——“笨贼一箩筐”、“记吃不记打”、“守株待兔”、“特别好哄”,等等。
比起记者的正经提问,碧空岛直播间的弹幕则轻松又随意,充满了各种调侃:
台上,根据记者的提问,凯文罗列了自己确认野人身份的过程:“逮到这只馋猫时,他胡子拉碴的,不太好认。所以我用食物令他放松警惕,束起他的发,后来又洗脸剃须,端详了好一阵,觉得与照片中的容貌相仿。”
投影仪放大了蒂莫西的证件照,与军校中的生活照。那时的他朝气蓬勃,正是风华正茂的岁月,双眼极具神采。被命运打磨过后,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五官有当年的轮廓,气质却大相径庭,唯有单纯热忱的目光一如既往。
凯文看着投影出的英俊青年叹了口气,他对于蒂米的遭遇,充满了同情与怜惜,又欣赏对方恪尽职守的本能。所以他总是想更多地照顾对方,好好地温暖他孤独的内心,弥补这段岁月的缺失。
蒂莫西毫无所觉。他正因为先前说到食物,而有些嘴馋了。所以他像先前独处时所做的那般,伸手摸了摸凯文的裤袋,自然地用目光表达询问与期待,就像一只在等待投喂的猫,满是理所应当。
后者被这只馋猫闹得哭笑不得,从裤袋中掏出一枚牛肉干,瞥了眼被包扎成包子的猫爪,便认命地剥开包装纸,喂猫。
凯文听到了背后一声干咳,侧腰也被人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上司提醒他适可而止,但对于一只把记者当地瓜,把直播当空气的大猫而言,群众反响毫无意义。
蒂莫西心满意足地叼着小零食后,被解放了的凯文顺势卷起他的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黑龙纹身,极具标志性。
“‘黑龙’是他的代号。我在学长告知的部位找到这个纹身时,就确认他的身份了。考虑到‘蛇牙’也在队伍之中,我便通过错开行动、借位遮挡等方式,减少蒂莫西曝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