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暗了暗,面色也沉下去,又庆幸起来:“大夫给你诊脉,我都在旁边,你是如何不舒服了?还是说,这泗水县的大夫都是酒囊饭袋。”
崔长陵寻常不说这么难听的话,更不要说无端指责。
她有些意外,回过头才去看他,发觉他那样的神情……不是她能敷衍了事过去的。
她深吸了口气:“夫子那天跟我说,贵星显现,夫子,你真不知道,这贵星指的是什么吗?”
崔长陵略一皱眉,果然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系啊……
可他又摇头。
拂归的态度是古怪的,其实话也说得很明白,但他不清楚,王羡这是想岔了什么?
“你想岔了什么吗?”
王羡一怔,倏尔又笑了:“想岔了?”
那样的笑和苦笑也差不多,她这两天心情都不是很好,为了什么,她也没法跟任何人说,哪怕是青衿和子衿,她也是开不了口的。
原本她无忧无虑,只要陪着崔长陵就好了,偏偏这些人讨厌极了,要把事情弄得这样麻烦。
若不是那天二兄提及,若不是今次一同往南漳……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或许是一辈子,留下遗憾也未可知。
王羡那口气长长的叹出去:“幼时我六兄就顽劣,坊间的话本子他没少买回家去偷偷的看,自己看,还带上我一起。”
她说到这里时稍顿了下,崔长陵叫勾起了好奇心,面上却不表露,等了也没多大会儿,她自己又把前话接上了:“我不懂星象,不会推挂,可昔年我所见话本中,所谓贵星化孤煞,指的泰半是红鸾星动。”王羡一面说,一面又觉得古怪,“夫子竟然不知吗?”
崔长陵愕然:“我从没看过这样的话本,你打哪个话本上看来的?”
她更觉得错愕不已:“许多都有,凡有才子佳人的故事,少不了红鸾星动,还有些异谈怪志,也均有涉及此的,夫子怎么……”
王羡啊了一声收了后话,大概温祈道是不会带他看这些话本打发时间的,温祈道再如何离经叛道的一个人,只怕也是拿崔长陵当朝廷栋梁之才在栽培,怎么会似她和六兄一般,寻这些趣儿。
崔长陵倒不认真去想这些,她说看过,那就是看过了,只是她的反应令他心念大动,甚为震撼。
为着他也许红鸾星动,她有意躲着疏远,这是……
“十一娘,道长说我红鸾星动,你不高兴了?”
“我当然——”王羡脱口而出,那是最不假思索的下意识,可三个字丢出来,她就愣了。
当然不高兴?凭什么不高兴呢?一个假学生,因为他对你好了些,你就能对他红鸾星动而不满吗?
她不愿招的崔长陵厌恶她。
“我当然是替夫子高兴的。”
她脸上的笑太假了些,崔长陵看的不舒服极了,一张脸要皱巴到一起去。
她这话也不是真心的,孰真孰假他还能分辨,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不知道是小姑娘脸皮薄些,还是她压根儿自己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而不高兴……
“你既替我高兴,缘何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