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来了人,就什么话都不好再说了。
王羡回头剜了王遇之一眼,便侧开了身,那时叫王遇之先行的意思。
王遇之把她那一眼看在眼里,摇摇头:“你如今也学的越发刁钻古怪的。”
来的奴才是家里二总管,在王钊和王大妇面前都说得上话,是以王羡不敢胡言乱语,只怕先前与她二兄说的那些话,但凡露出半个字,钻进了她爷娘耳朵里,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对崔长陵的心思,二兄如今都要这样来试探了,她自己虽还有些不清不楚,可只怕落在爷娘眼中,只会更严重。
那然后呢?然后阿耶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离开尚书令府,从此再不许她见崔长陵。
这不是她要的,她也绝不能接受!
是以王遇之这样子抢白了一句,王羡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她便拂了拂袖子,那广袖宽大,她一拂,又是重重的,撒气似的,带动着袖子大幅的摆动起来。
这不合规矩,尽管她还是一身郎君装扮未换下,可进了家门,就是王家女郎,不是那个王氏小郎君王宪之。
其实她从前顽皮,或者说她是顽劣,也没学的那样端庄,平日在家里,连禁步都不佩,就是觉得跑动起来环佩叮当,又丢人,又容易挨骂,索性不佩还好些。
偏今日王遇之也是犯了氮气,为着先前她直截了当的戳穿他小心思,怎么想怎么不得劲,总想找她的茬。
这会儿他走的又不快,眼睛的余光能扫到她一举一动,眼看着她广袖那样晃动起来,他反倒慢吞吞的:“晃,可了劲儿的晃,就这么一路晃到阿耶的脸前去,也叫我看看,阿耶这一向立规矩,今次你受这么大的惊吓,他还立不立规矩来罚你。”
王羡面上不服,手上却飞快的稳重自己的袖子。
那真是实打实的拿手又扶住的,直到晃动小了,便是正常走路带动的模样,她才敢撒开手:“你还有个做兄长的样子吗?”
王遇之一摊手:“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原本兄妹俩好好的,突然间就怄上了气。
二总管走在前头引路,听着两位主子在后头拌嘴,他有心劝和劝和,却不知他两个是闹的哪门子别扭,家中诸位郎君年岁虽长,可平素没事就好逗一逗女郎,只是从不会真把女郎惹生气了,都是点到即止,不过兄妹们一处时瞎胡闹罢了。
但看今儿这架势,二郎君不像是逗女郎玩儿的,这真是故意在找茬儿拌嘴啊……
他做奴才的只好愈发低下头,十分和适宜的叫声郎君:“郎主和大妇在后头等着呢。”
催促之意溢于言表,王遇之一挑眉,把目光从王羡身上收回来,也不再与她置这份儿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