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你们果然对建康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男人好像自知失言一样,有好久的沉默,再没有理会王羡。
因他不说话了,王羡便不知这人还在不在。
她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可一直没有等到那人在说话,于是她喂了一嗓子。
却不料她刚显出些许的慌张,一声嗤笑就传入了耳中:“我还以为,你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
王羡面色一沉。
这个人真是个变态。
他好像就是在等着自己失态,等着自己表现出慌乱和害怕。
“我得罪过你?”
男人一直在打量墙角缩着的王羡,听她这么问,摇了摇头,想起来她看不见,才接了两句:“不,你我素未谋面。”
“既是素未谋面,为什么要害我。”
“你这话问的多傻?”男人又嗤笑了声,“前头问了那么多,叫我觉得你可真聪明,怎么最后这句问的……”他啧声咂舌,“小郎君,话套多了,你可就走不出去了,还问吗?”
王羡浑身一抖:“你真打算拿了钱就放了我的?”
“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
“因为徐五郎君——”王羡死死地咬着牙关,“你已经杀了一个,本来就无所谓再多一个我。”
“东海徐氏凭什么和太原王氏相提并论?”男人倒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捧腹笑了半天,“徐五的阿娘是位长公主不假,且是个十分受宠爱的长公主,可那又如何?这天下姓宇文的原多了去,我们兄弟拿了钱亡命天涯,皇帝还真会为了她大肆搜捕我们兄弟不成了?你,可不一样。”
这个人,对宇文氏的尊重,似乎很微薄,说起来,不屑反而更多些。
王羡把他的语气细细的品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就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吞了口口水:“你跟长公主有仇,是吗?”
她话音落下的下一刻,感觉下巴被人捏在了手心里。
这男人的手掌带着粗厚的老茧,磨的人脸生疼,且他用的力道大,恨不得掐碎了她下巴一样。
王羡一阵吃痛,脸色也微微发白,鬓边又汗珠盗下来。
男人似乎很满意眼前所见到的,慢慢松开手,放开了她:“不是说了吗?话套多了,你可就走不出去了。小郎君,你是要命,还是要真相?”
如果二者只能选择其一,傻子才会不要命。
王羡嘴角隐隐抽动:“我要命,你就真会放我离开?”
“会,但不是现在。”男人好像又笑了,“五百两黄金一到手,我立刻就放你走。”
藏下布后的那双眼,往一处眯了眯。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王羡却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她做了很多努力,可全都是白费功夫:“好,那我不问了,我也什么都没听到,你拿了钱,就放我离开,我没见过你,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个聪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