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受了惊吓又吃痛,陈荃一脚用了十足的力,他肩膀疼得厉害,眼泪都要滚下来:“小人知道……小人知道……本来想着,那位小郎君有圣旨在身来赴任,我这才……”
“好了,”郑懋还是笑,打断了他的话,从荷包里掏了碎银子出来,“叫人跟你换个差,去看个大夫,别硬熬着,跟自己个儿的身子过不去,那才真成了傻子。”
衙役一下子就哭了,简直感激涕零,又跪下去拜郑懋。
郑懋这回没扶他,也没再理会他,在他跪下去的时候,甚至连他都没有看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跟着陈荃的方向,往前厅而去了。
却说陈荃脚下生风的入了前厅来,果然崔长陵在,他身旁还跟着个身量矮小,但生就好容色的小郎君,他知道,那就是王宪之。
陈荃眼神暗了暗,快步入了内,与崔长陵见礼:“下官不知令君要来,怠慢了令君,还请令君恕罪。”
崔长陵摆手叫他起:“我瞧着你们也没个主事的在前头,是还没接到旨意?”
陈荃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坏了,这怕是来给他下马威的。
于是他下意识的又去看王羡,却眼神实在算不上亲切。
王羡又不瞎,当然看见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她这样的出身,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陈荃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客气和厌恶,就差写到脸上去了。
她叫看的浑身不自在,就往崔长陵身边挪了一步,小手扯了扯他袖口,很小声的叫了声夫子。
果然陈荃浑身一震。
崔长陵看在眼里,面上憋笑。
这丫头真坏。
这样的场面吓不住她,陈荃那样的眼神也不可能真叫她怕了,她分明是做给陈荃看的,一声夫子叫出口,那是告诉陈荃,我是有靠山的人。
崔长陵不揭穿,反倒还挺中意她的这些小心思,于是叫陈荃:“怎么,现如今我问话,陈大人都不乐得回一句了吗?”
陈荃这时回了神,忙道不敢:“下官吩咐了衙役们,小郎君一到,就即刻到后面回话,并不是要怠慢小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