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简直哭笑不得,连门边儿都没碰着呢,先被青衿钳制了个动弹不得:“快撒开我,像什么样子了你。”
她们这里主仆正闹着,外头却有人抬手敲响了门。
王羡收了声:“是谁?”
“小郎君,是奴才。”外头浓墨叫了她一嗓子,“郎君叫奴才跟您带几句话呢。”
王羡便死命去掰开青衿的手,又压低了声音吓唬她:“别捣乱啊,这肯定是有事儿,赶紧松开我,不然等下回回了家,我告诉你阿娘,叫她整治你了。”
青衿一缩脖子,果然十分老实的松开了她。
王羡重获自由,两步迈出去就差点拉开门,临了又觉得不对,往旁边让了让,又退了退,戳了下青衿腰窝,朝着门口方向直努嘴。
青衿撇着嘴满心的不服气,可不好叫浓墨等太久,便整了整衣衫,三两步去开了门。
浓墨见她开门,见过一个平礼,才往门内跨进两步来。
王羡就站在左手边儿,扬声就叫他:“夫子有什么事?”
浓墨躬身问过礼,眼珠子一转,瞥见了崔长陵的手帕在她手上,便笑了:“郎君说了,这帕子难得,洗的时候得轻柔慢搓,倘或力道大了,容易皱,一皱就再难平展,回头就不能用了,叫奴才来告诉小郎君一声,您下手洗的时候,可轻着点儿。”
王羡便倒吸口气,叫她洗帕子还不算,这还提上要求了,崔长陵堂堂尚书令,还在乎这一条区区手帕吗?
他不安好心,打借给她帕子,就没安好心!
可当着浓墨她不好吊脸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打发了浓墨出去。
子衿气的直瞪眼:“这算什么?当初不是跟咱们大郎君说,又不会支使郎君做杂役,又不指着郎君端茶倒水,叫咱们大郎君放宽了心,您吃不了亏受不了委屈的,现在算什么?”
王羡心说你还真太当回事儿了,崔长陵要是想给她委屈受,她早有一肚子苦水还没地方吐了,目下这不过是崔不问的一点调侃和心血来潮而已,算得了什么?
只是,崔长陵的这种兴趣,是不是也太古怪了些……还是说,做他的学生,就得承受这些?
她提着帕子一个角,在眼前晃了又晃,实在看不出这条帕子和她平时用的有什么不同,又金贵在哪里,崔长陵想诓她,也不找个好点的说辞,又或是根本懒得找,分明知道她不会反抗嘛……
王羡赌气的想把帕子扔出去,末了却还是认命的长叹一声:“他是我夫子,你们两个再同我胡搅蛮缠,我跟你们没完啊,赶紧去打盆水,这茶渍是不是越久越难洗啊,你们这是要折腾我呢?”
该劝的都劝了,她们做奴婢的又拦不住女郎的心思,子衿还负气不动,青衿干瞪眼看了大半天,到底别不过王羡,一跺脚,拉了门下楼打水去,什么话都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