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还来小住过吗?”王羡瞪圆了眼,显然大感意外。
他点头说是:“你不知道吗?当年陛下和圣人往两浙,回京途中遭歹人行刺,就是在永兴县中住下,等着京中先帝派兵来接的。”
“这个我知道,阿兄们跟我讲过,可是当年从吴郡返京,永兴不是必经之路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人怎么对这地方情有独钟?”王羡实在想不通,摸了摸鼻尖儿又问他,“况且是遇袭呀,不是该心有余悸才对吗?听说当年陛下还受了箭伤,回京后也养了好一阵,才彻底恢复的。”
这事儿要说是秘密,也算是,可要说不是,也算不是,毕竟谢庾荀三府,还有谁是不知当年内情如何的?就连他这个晚几年入建康城的人,如今不也是门儿清的吗?
“陛下当年,是为救圣人才受的重伤。”他丢个白眼过去,“这地方于圣人而言,意义只怕不同。”
王羡有些惊恐了。
她分明看见自己伸出去的手,指尖都在打颤:“你你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崔长陵的嘴角上扬就更明显了:“知道了这样的秘闻,害不害怕?”
她才端了茶杯想喝茶压压惊,叫他一句话吓的手上一抖,茶水洒出来些,水珠正好全落在她袖口,她低头看袖口,有些怔怔的:“夫子,你怎么故意吓唬我?”
“看你那点胆子。”崔长陵从怀中掏出方手帕递过去,“要真是秘闻,我能这样随口说给你听?告诉你,就是叫你别一天到晚瞎捉摸,这地方修的再好,也都是陛下点过头的,且因意义不同吧,拨的钱一笔一笔的,圣人都亲自过问了,谁也甭想贪走半两。”
王羡接了帕子沾了沾水,好在袖口湿的不算多,加上又宽,不会贴着皮肤叫她觉得难受:“那我能四处逛一逛吗?”
“当然可以。”崔长陵盯着她袖口看了会儿,“你先去换套衣服,吃了饭,我陪你四处走一走。这里地方大,你一个人再走迷了。”
她想拒绝,却见他目光灼灼的,是十足的担心和好意,就不好意思开口了,缓缓站起身来,把那方手帕捏了又捏:“那我先上去了,夫子的帕子,等我叫人洗干净,再还给夫子。”
崔长陵有心打趣她,也是离开了京城后,整个人放松更多,心境多少有些不一样。
他看着她站起身,又看着她小手揉搓那方帕子:“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碰我的东西。”
“什么?”她刚提步要走,被他一句话又留住。
崔长陵抬手指指手帕:“叫人洗干净?”
王羡突然觉得自己接了个很难办的活儿,早知这样,刚才就不该接他的帕子,都怪她自己太痴迷崔长陵!自己又不是没帕子,接他的做什么!
她面上苦痛挣扎,崔长陵啧两声:“不情不愿的,”他手心朝上往外一递,“拿来。”
王羡忙护了一把:“我洗,我亲自洗,等洗干净了,还给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