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郗衍之的事情,还有四兄说的廷尉府的事情,心神不宁,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青衿和子衿两个也是该骂,不知道把她叫起来。
她见崔长陵面无表情,隐约觉得他在生气,便把姿态放的更低:“学生下午看书看的久了,昏昏沉沉睡过去,岂料一觉睡过了头,错过了侍奉夫子进膳的时辰。”
她的解释没能让崔长陵释然,反倒更叫他眉头紧锁,不悦起来:“你自己睡得错过了时辰,身边服侍的人也不知道唤醒你吗?一则是我这里你不来侍奉,二则难道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王羡啊了声,有些吃不准他恼的究竟是她没来侍奉,还是她睡过了头把自己的身体也不当回事。
“我在问你话。”她沉默的有些久,崔长陵催问了一声,又补问了句,“下午都看了哪些?学了哪些?”
他这么一问,王羡更慌张了。
那本书她才翻了不过十几页而已,又是她以前从来没看过的,偏偏崔长陵都读过,想糊弄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她支支吾吾半天:“学生只……只翻看了十几页而已。”
果然崔长陵脸色大变:“你骗我?”
王羡面色一白,抬眼看过去:“夫子听学生解释……”
“行了。”崔长陵一摆手,不叫她再说下去,“你入我府上第二天,就学会了欺瞒我,我不知你兄长都教了你些什么,下去吧。”
“夫子……”她哪里敢走,现在不把话说明白,这样就走了,崔长陵一定更看她不顺眼。
但是廷尉府的事情没法解释,那就只能同他说一说郗衍之的事了……
那件事她并不愿如四兄所说,利用崔长陵,如果不讨巧卖乖叫崔长陵阻止郗衍之入府,就只剩下实话实说……
她横下心来:“夫子不知道,郗三郎君昨日来找学生前,就去过我们府上一趟。四兄和六兄今天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学生为这个心烦意乱,才会看不进去书,睡得昏沉,错过了时辰,可到了夫子面前,又不知要怎么开这个口,说了反倒像在同夫子埋怨告状,一时没想那样多,才……才扯了个谎。”
她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坦诚,带着情真意切,崔长陵虽然怒色仍在,可比先前已消退好多。
他冷眼看她:“郗衍之?他干什么了?”
王羡也掩饰不过去,话都说了,像不像告状的,也都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于是她将事情前因后果同崔长陵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末了又委屈可怜的嘟囔了两句:“学生不过生的身量小些,又不是我情愿的,他这样说,未免也太欺负人,我好好一个郎君,叫他说成是不知事爱胡闹的小娘子,更何况先前还跑到我们府上那样试探我阿兄,夫子你说,有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