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可能还是因为,第一眼看见王宪之时,对他的印象太好,想探究的欲望,也太浓郁。
这话崔长陵不会说给崔平听,怕他要感到错愕,只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就成了。
崔平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可能,于是忍不住又多问了句:“郎君想说什么?”
“没什么,回了府你吩咐下去,腾出来给王宪之的那个院子,叫丫头们这两日照旧打扫。”
做主子的这样吩咐了,当奴才的还能多说什么呢?崔平压下心头的不快,旁的话一概没有再多说,应了个是,就闭口不言了。
……
却说王遥之那里一路回了府中去,寻了底下奴才细问了一回,知道王逸之领着王羡出门听戏去,便没寻她,自个儿回了书房待了约莫有一刻工夫,便匆匆往王钊的书房而去了。
其实这个决定不算突然,从昨日阿娘说起,阿耶本也有心送家中子侄拜在崔长陵门下起,他就隐隐觉得,委婉些来说,这事儿并不是不能开口的。
横竖小幺铁了心,爷娘早晚要知道,崔长陵那边应下的也只有三天,难不成还等到第三日时,才一股脑说与爷娘知道?那才是自找麻烦。
王钊的书房是单分出来的小院儿,在一进院和二进院之间,因他往日见客时,若是朝廷里的紧要事,泰半要入了书房关起门来商议,是以书房并不合适在后宅里头设,不过子侄们要想寻他,倒是能从后头绕过来的,譬如此时的王遥之一般。
书房小院儿的南角门被打开,小子引着王遥之往堂屋方向步过去,低着头掖着手,半个字也不多,临到时才自顾自上踏跺,又在书房外站定住,压低了声十分恭和的朝里头回话:“郎主,大郎君过来了。”
里头王钊没说话,只听见闷声传出,小子知道那时敲了桌案发出的声,也是个能叫人入内的示意。
于是他才又转头去迎王遥之,王遥之倒也用不着他推门,心下有些急切,就自己上手推开了书房的双扇雕花门。
这书房是极亮堂的三间阔面堂屋改的,是以屋内光线一向都很好,王遥之甫一入了内,就瞧见他阿耶立在桌案前正提笔作画。
看起来,心情不错……心情不错就很好!
“刚散了朝就往书房来寻我,朝上出事了?”王钊问他话时头都没抬,笔也没落,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王遥之忙回了声没有,却引得王钊笔下一顿,抬了头看他:“恩?”
“昨日去阿娘那里请安,听阿娘说起,阿耶对崔不问揽收门生这件事,有些许遗憾?”
王钊神色才松动下来,哦了一嗓子:“算不上十分遗憾,但那毕竟是崔不问,多少是有些,怎么,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