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叫谢汲和庾子惠都愣住了。
这屋里沉默了很久,宇文舒才摇了摇头:“大概是我多想了,他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怎么办,那也好办——你怕得罪人不?”
这句话自然是朝着庾子惠问的。
庾子惠一时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怔怔的摇头:“我自然是不怕得罪人的,可也要看是怎么个得罪法,得罪什么人吧?人家说宁得罪真小人,勿得罪伪君子,那些个伪君子,实在是招惹不起,我也不想惹那些个麻烦上身。”
“郑度之。”
宇文舒噙着笑咬重了话音,“他算不算伪君子?”
郑度之和伪君子,其实不大扯得上关系。
他也算是这些年间难得的磊落人,只是有时候行事叫他们看不上罢了,不过他是郑家的宗子,一味的想要维护郑家和郑家的每一个人,要说起来,也并不算是错了。
至少他想要护着谁,光明正大的,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办了。
故而庾子惠摇头说不算,可也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宇文舒的用意。
他长舒了口气:“官家这是打算传召郑度之进宫了?”
“你们两个人进了宫,你猜他会不会知道?”
庾子惠去看谢汲,发现谢汲也在看他,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次眼神,不约而同的点了头。
郑度之如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庾子惠一人的身上,可是偏偏庾子惠又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心里没底儿,只怕会一直盯紧了庾子惠的动静。
估摸着今儿个一天,对他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庾子惠去谢家的时候,他八成以为,事情办成了,庾子惠是寻谢泠去的,而一切,都按着他所设想的方向在发展,再没那么顺利。
可是却不料想,没多久,是谢汲陪着庾子惠出的门,又一起进了宫。
至此,郑度之这个明白人,总算是能够看得明白,他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甚至还有可能,真的把自己赔进去。
庾子惠进宫了,他所求之事,庾子惠非但没有答应,还选择了面圣,把一切都告诉皇上。
其实如果宇文舒不召见,郑度之虽然忐忑,却也要揣测,到底庾子惠有没有出卖他,可是宇文舒一旦召见……这个梁子,横竖是要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