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羲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清照：“就算他是这样的人，你觉着你还看得清么。”

她还要再说什么，滑门拉开，程锦明端着碗公仔面出来，两人若无其事止住话头。

“排骨吃完了，不知道，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海鲜过敏，就放了鸡腿做浇头。”程锦明道，“昨晚放冰箱卤了一晚上，应该入味儿了，尝尝吧。”

谢清照笑。“我什么都吃啊。小明好乖。我还没听过谢之羲叫我姐姐。”

谢之羲:“你还说呢？占人家便宜没完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俩拌起嘴来那叫一个旁若无人，程锦明连电视都没看了，觉得好笑，听他俩耍嘴皮子就能吃完一顿饭。

到了下午，风越发大了，雨势也汹汹，下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茫茫的白，大雨肉眼可见地被风卷出漩涡，树叶，报纸，甚至麻雀，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都被卷飞起来。门玻璃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一地，但兴许是糊上了两层报纸，又镇着纸胶带，勉勉强强地安然无恙。

谢之羲洗完碗出来，室内报纸挡住了天光，一片昏暗。谢清照揽着程锦明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指指点点，程锦明手上拿着她手机，嗯嗯地应着，问：“画什么都行？”

谢清照：“都行，你随便画，不过告诉你个秘诀，画爱心容易出好东西。”

他俩占着沙发，谢之羲便坐上程锦明身边的沙发沿，把谢清照的手拉下来。“我也告诉你个秘诀，你用她的手机画什么也没用，非气浸透到手机里了。”

谢清照抬头瞪他一眼。程锦明没玩过这游戏，笨拙地要画一颗爱心桃，却在中途就松了手，没画完，符咒就飘起来了。谢清照道：“没画完也没关系，出什么都很正常，我这手机的确不好使，很难出好东西。”

手机震动一下，屏幕里爆出一团灿金色。程锦明道：“这个好么？”

谢清照：“可以啊，第一个十连就出了ssr。”她点了点屏幕继续，“一般十连能出一个ssr就很厉害了......”她话音未落，屏幕里又炸出一个ssr。

谢清照：“......你运气还不错啊，十连俩ssr算不错了，这还没概率up呢。”

程锦明也不知道情况，随意道：“不错就行。”说着，随手点了屏幕继续，又见着一团金色。

谢清照：“......”

谢之羲笑得不行。

“我和你说，她这游戏玩了快两年了，都没抽出过ssr，上个月自己抽到一个，激动得□□圈都没屏蔽爸妈，给骂了顿狠的，结果你今天一个十连就出了仨。”

程锦明：“哦，哦，那不好意思？”

谢清照：“......别说了。”

因为脸黑白的程度过于悬殊，谢清照游戏也不想玩了，道：“好好的台风天玩什么手机呢，来玩牌啊。”

程锦明：“都行。”谢之羲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两副牌，丢茶几上，“斗地主还是UNO？”

他俩都看着程锦明，程锦明懒洋洋道：“都行啊......但我都不会。”

谢之羲：“那你会什么？”

程锦明：“我会抽乌龟。”

抽乌龟，顾名思义，除掉所有对子，剩下那张就是乌龟牌。为了不那么无聊，谢清照提议，输的人要被惩罚。惩罚内容用谢清照手机里的app随机生成，看起来很公平，但谢之羲看她那样儿就知道不怀好意，趁程锦明低头洗牌，警告地看她一眼，谢清照笑眯眯地，以嘴型道：等着。

不知道是不是在抽卡中把运气用光了，程锦明连输两局，被罚的头晕脑胀。第一局的惩罚是跑阳台上大吼三声随机生成的内容，这倒还行，因为外边风声比他大多了，只是开落地门的时候，可能房门有缝隙，风猛烈地灌进来，差点没给他吹个跟头，屋内纸牌也哗啦啦地翻了一地，一片凌乱中，程锦明顶着风的声音艰难地传来：“我的——秃顶——有救啦——”

第二个惩罚，就比较厉害了。输的人和赢的人吃同一根pocky。那一局赢的人，是谢之羲。他看了谢清照一眼，道：“没有pocky，换一个吧。”

程锦明不明所以：“昨晚不是买了么，你还特地挑了香蕉巧克力味儿的。”

谢之羲：“......我不记得了。”

程锦明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惩罚的精髓，还觉着吃饼干挺好的，十分勤快地去冰箱翻出了那盒pocky。直到谢之羲叼出一根饼干条，都没觉着不对，凑上去咬住另一端，pia叽一下把饼干一分为二了。“这样就行了吧。”

谢清照：“当然不行。饼干不能断的。”

“哦，不能断啊。”程锦明应了一声，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不能断怎么吃啊！”

谢之羲无奈到有点好笑了，“就这么吃啊。”他说着又叼起一根，扬起头来看着他。程锦明满脑袋问号，凑上去，衔住另一端。他俩一下子离得那么近，几乎有些不自然，谢之羲面无表情地咔嚓咔嚓，啃到一半，抬眼，看见程锦明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动，怕嘴里的饼干条断掉，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黑亮的瞳仁里的倒影都清晰可见。

咔地一下，饼干条又断了。谢之羲若无其事收回视线，道：“太难了。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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