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朋友。程锦明心想，这应该就是朋友了。

他俩坐了两天公交上学，第三天周末，抽空去买了新自行车，去的是谢之羲认识的店，谢之羲在那儿砸钱砸出了个会员，程锦明跟着沾光，打了七折。谢之羲给他选了一辆价位适中的自行车，又给自己选了一辆一样的，美其名曰：“山地有什么好的，骑太快没意思。”

程锦明想到他歪歪扭扭跟在他后头的模样，笑了：“谁让你一个月了不认路。”

两人骑上了一样的自行车，总算可以并肩了。谢之羲无辜道：“方向感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我还知道有个人，在学校里待快一年了，去自己班里都能走错，从艺术楼回来，走反方向，去了主教楼，爬到楼顶才发现不是崇德楼，再爬下来，要去土坡，结果一直走到了学校门口。”

程锦明：“除了你还有这样的小天才啊！”

谢之羲：“这小天才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程锦明笑得不行，“我就知道。”

他没顾上看路，车子歪歪扭扭的，骑上路肩。“那你当初第一次来文曲苑，应该也是曲折。”

谢之羲没跟着他骑上去，贴着人行道，不紧不慢地跟着。

“第一次去，是找了挺久，后来还是打电话让人给我指挥才找着的。”

这过程也太曲折了点。程锦明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当初怎么选了文曲苑？”很明显，谢之羲并不缺钱，他和这穷气四溢的小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他搬进来，又没显出一点不适应的地方，好像给他根草衔着就能活。

谢之羲回答：“租房软件选的，看这名字好听，也没多想，看房那会儿又有事，我琢磨着上边放的图片看上去窗明几净的，也差不到哪儿去，就直接把钱转给房东了。”

程锦明还没听过这么随便的租房，但这听着的确是谢之羲的风格。“然后你就这么来了？”

谢之羲：“来了以后发现，和想象的是有点儿出入，但也懒得搬了，买家秀和卖家秀本来就有差，就这么住着吧。住着住着就习惯了，除了上学，别的都还方便，蹭饭都能去邻居家。而且，现在这位邻居还欠我钱，四舍五入够吃到下学期了。”

欠钱的邻居：“......”

“对了。”谢之羲突然想起什么来。“我暑假要去S市学画。”

程锦明：“学画？”

谢之羲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说了嘛，我要艺考。”

“是是是，你要艺考。”这位要去艺考，校长估计都要拦着。“挺好，反正我也要去兼职，估计也顾不上你。”

谢之羲道：“不是，我还想问你，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锦明被他问得一愣：“啊？”

谢之羲道：“我之前去帮忙的一家画室，最近拓展了业务，开了个蛋糕作坊，教人做蛋糕。生意挺好，忙不过来，暑假的单子都排上了，急缺人。报酬给的不算高，但S市的薪酬怎么着都比P市高，而且还能学做甜点，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

程锦明眼前一亮，太有兴趣了。S市薪酬至少是P市的一倍。但他在S市不认识什么人，物价房租摆在那儿，又让他有些犹豫。“包吃住吗？”

谢之羲道：“不包。但你可以住我那儿。反正我也要上去学画，房子不大，你可以和我挤一挤，房租，如果你要付的话，做饭的时候多做我一份就行。买菜也不麻烦，那栋楼楼下不远处就有超市。”

程锦明：“！”

他两眼发光地看着谢之羲。谢之羲看他那样儿就想笑。“是不是很谢谢我？以身相许吧。”

程锦明：“以身相许哪里够，我给你做糖醋排骨吧！”

谢之羲看着他，眼里笑意像浮光掠影似的，倏忽逝去，卷走他心里那句没说出口的。

够啊。怎么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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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ouo</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