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羲默不作声地拉过他的右手，他动作很轻，还是让程锦明疼得一哆嗦。谢之羲看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应该没折。”

折了就麻烦了。

程锦明心里叹口气。

“刚对不起，波及你了。”

谢之羲摸出手机，闻言挑眉。“我晚上喝粥的时候和你说谢谢了么？”

程锦明哪里记得，“说了？”

谢之羲道：“没说。所以是我不礼貌在先，你也不用对我那么礼貌。”

他眼睛很亮，程锦明看不得那双眼睛，有些狼狈地转过眼去，把剩下那句谢谢吞进喉咙里，顾左右道：“你怎么把那几个人放倒的？”

谢之羲按着手机，漫不经心道：“没放倒，美工刀亮出来，他们就吓晕了。”

程锦明：“......”杨乐容的人会这么怂，他不信。

不管他信不信，谢之羲就是一副我很正直的样子，还教训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乖乖好学生，一看就不会打架。你把美工刀留给我，我要是没轻没重的用它划死人，我就是主犯，你就是教唆犯。”

程锦明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那些人不都还好好的吗？”

谢之羲道：“万一他们被吓死了呢？世事无常，都说不准。总之，美工刀不是这样用的。”

程锦明虚心请教：“那要怎样用？”

谢之羲面无表情：“回去问美术老师。”

......

他们走在路上，一时无话。程锦明大脑转到一半，突想到刚开始那声闷响和血腥气，后知后觉问谢之羲：“你呢？”

谢之羲不明所以看向他，程锦明道：“我刚看见你捂着手......哪边伤了？”

谢之羲道：“不重。”他抬起左手手肘给他看，破了皮，看上去吓人，但只是皮肉伤。这人看上去瘦，但抬手的时候，分明能看到校服短袖下露出的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此手无缚鸡之力，那彼鸡也定非凡鸡。

程锦明羡慕不已，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喝可乐都能长肌肉？”

谢之羲：“......”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没待说什么，手机响了，他边接电话便抬眼望向四周，嗯了几声，视线捉到一辆黑色奥迪，对程锦明道：“走。”

程锦明下意识道：“破单车......啊。”

谢之羲挂了电话，似笑非笑。“回去拿？”

程锦明了解杨乐容，摇头道：“凉了。”怕是尸骨都要寒透了。

他俩上了车，程锦明刚要说他想到的小诊所的名字，谢之羲便朝驾驶座道：“市二院。”

程锦明话没滚出喉咙，就听到了钱当啷当啷滚走的声音，惨痛地闭上了嘴。

“行。”驾驶座上是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子，扎着小揪揪，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很有礼貌，朝他们道：“安全带，谢谢......哟，你这怎么啦，人体艺术？”

谢之羲刚滚了一身颜料，手上又流了血，看起来着实有点狼狈，只有脸上还维持着面无表情：“开车吧你，废话忒多。”

男生哼了一声，又道：“门没关好，谢谢。”

程锦明闻言重新开关了门，那人便启动了车，道：“半个月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啦，谢谢。”

......

谢之羲开口了：“我上次和你说过，再这么叫我，我就从高速路上把你扔出去。”

那男生道：“我叫你羲羲，你也不让嘛。还是你喜欢听人叫你吱吱？吱吱？”

谢之羲：“待会请我吃牛肉火锅，付医院账单，选一个吧。”

男生微笑的面具终于破裂。“我刚发工资——”

谢之羲笑道：“巧了，那就一起吧。”

男生炸毛道：“谢之羲！我就知道他们叫我来接你没安好心！”

谢之羲道：“或者请完牛肉火锅，付完账单，再从高速路上扔下去？”

男生闭嘴了，只是从后视镜里对他怒目而视，谢之羲心旷神怡，道：“看路。”他转向程锦明，刚要和他介绍，便听到程锦明带着玩味的笑，探究道：“谢谢？”

谢之羲：“......”

男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之羲无奈地看向程锦明。

“这位是对我怀恨在心的朋友，阿十。这位是我邻居。你们两位——就行行好，不要认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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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的是骨折了，后来查查骨折太麻烦了，三月打底，还要手术，并且两棍子并没有那么容易骨折，所以就改了。</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