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心里也发毛了,人家有草屋住,还烧了火,火上吊着一口大锅。
锅内的热水开了,还没有食物下锅,矮胖的大胡子男人便磨刀霍霍,准备斩捕来的雪山羊。
晚上就有羊肉吃了。
裴陆双眼亮了,“那个,我和我哥一时走出不去,今晚在你这住一宿,可以么?”
大胡子男人磨刀的动作顿了顿,扭过头瞧夜来的客人,不转的眼睛突然亮了。
亮的透明,嘿嘿的笑了。
他的笑声粗旷,露出的牙齿许久没刷了,发黄而带着阵阵口臭,站的远闻不到,走近了一阵掩鼻,呼了几口凉气,才缓过来。
“好呀!好呀!你和你哥就住俺这儿,俺在宰羊,今晚请你吃羊,草屋内还有米,也给你们煮一锅。”
大胡子好客的将裴陆和“他哥”请进家,先做米饭了。
他的一袋米倒了小半出来,也有半钵,煮熟了,便有小木桶一桶,够八个人吃,这儿才三个人,煮的似乎多了点。
大胡子些许是个能吃的,晚上还吃羊肉。
裴陆饿的两眼转星星,有米下锅,佐了羊肉,心跳又热又急,张开嗓子,大声催起来,“大胡子,你快点煮呀。”
“很快呀!很快就可以吃了。”大胡子的头发又短又乱,半遮的一双大眼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还有些看不懂的神色埋在眼底,跃跃欲出。
裴陆笑道:“我可以等,我先照顾我哥,回头他醒了,让他给你钱。”
“不要钱,不要钱,明日便带你们离开这儿。”大胡子更好了,更讲道义。
不要钱,又带他们离开这儿,这种好事八百年也遇不到,裴陆有些晕然,这儿的人真有那么好么?
“他哥”病着,我见犹怜,或许真有好人怜惜吧。
这晚上裴陆吃了两碗米饭,又给带来的雪笙塞米饭。
“哥你要吃呀!”
“哥?米饭?”这个被迫吃饭的雪笙动了动嘴,嚼到了米饭香,裹着米饭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有力的嚼动着。
裴陆再喂他米饭,又倒热水,“多吃点,呆会儿还有肉?”
雪笙听到肉,突然睁开了眼,死死盯着斩羊的大胡子。
大胡子握着磨快的刀,手起刀落,将羊头剁了下来,羊血狂涌,溅了一地,十分血腥。
羊自然死断气了。
大胡子再剥羊皮,手法也快,少时便只有羊肉了。
“哥你很想吃肉呀,我也想。”裴陆笑这个很想吃肉的雪笙,“你吃了后给钱,将我的饭钱也结了哈。”
雪笙缓缓回头盯着裴陆,嚼嚼嘴里的饭,“阿陆,我还想吃。”
“你生病了,我喂你。”裴陆一面喂雪笙吃饭,一面盯着有百斤重的羊肉。
大胡子没有煮羊肉,是要烤么?烤羊才好吃,这个雪笙似乎对烤全羊无趣,埋头一直吃饭,一桶饭快被他吃光了。
裴陆呆惊的盯着很能吃的雪笙,“你,你几日没吃饭了。”
“阿陆,我过来北域冰陆找你,山高路远,已是两个月没有吃饭了。”
“那你吃什么呀?”
没有饭吃,可能吃馒头和大肉吧,北域冰陆是个什么鬼地方,是远古时期么?
“我没有吃,再将一半的血气给了你,身子亏的厉害,特别的饿。”
雪笙说的很小声,怕其他人听到,再搂住裴陆,很仔细的看他,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好在你没事了。”
没事了么?有事吧!这句肉身的灵魂都变了。
他若是知道内幕,不知会怎样子难过了,裴陆一阵郁闷,再看大胡子,那个大胡子没有烤肉,将肉剁成一块一块的,用没洗过的手拿起一块,张口撕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