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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③
“说了这么多,也没讲到正事上来。”
翯抱起那瓶装着心脏的罐子,百般温柔的抚摸着瓶身。
“快看!瞧,这里装着的,可是我妻子呢!”
翯盯着罐子,追忆起了往事。
他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打开瓶塞,用手指触了触心脏。
“我与他初见,是在战场上。”
。。。。。。
几年前,与敌国交战中。
沈翯遇上了一位劲敌。
沈翯瞅见的第一眼,便是他在马上冷静、甚至于无情的杀着于他而言的敌军。
看细些,发觉他一点都不像个将领,到像个谦谦公子。
不过,谁家的公子如此这般勇猛呢?
他难得起了兴趣,说道:
“自我上阵杀敌这么多年来,可是鲜少遇到你这样的,我三刀砍不死的人。”
翯不去管那些敌军,安心和这位打了起来。
“想必你是那苏图将军的小儿子?听人说你善用刀,且不喜言语。”
无人回应。
“你是来给你父亲报仇的?那可要和我好好打喽。”
翯一边防着他打伤“敌方”士兵,一边儿和他兴奋的较量起来。
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
“能和我打平手的,也不多。你记着,下次可定不是平手了。”
如此,这两位可算是认识上了。
这场战,是沈翯杀的人数最少的一场。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照样赢了。
......
几次大战,那苏图部败多于胜。
不久,那苏图部归顺于本朝。
...
“这次归顺,那苏图将军的小儿子也来了?”
沈翯问着自己的手下。
“是,将军。”
次日,沈翯便去了皇宫。
“天子。臣听闻这次那苏图部归顺,将派那苏图部的使者长驻于本朝?”
“怎么,沈将军,你想如何啊?”
本朝天子搂着两位美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臣府外还有处小院,至今无人居住。”
翯顿了顿,又道:
“现那苏图部大权全掌于您手中,军亦是;区区一个使者,实在算不上什么。不如让那苏图部的使者暂居于那小院中,若有危险,于您也无害。”
翯说着,又叫人送上几位绝色美姬。
“天子您且看,此乃臣千方百计寻到的,专程献上来为您。”
沈翯就这样把他讨了过来。
......
“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自进了将军府,那苏图将军的小儿子便一语不发。
他只是冷冰冰的瞪着沈翯,连动都不曾动过。
不管沈翯问什么,都是这般。
将军小儿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听到沈翯如此说道后,索性转头望向房檐。
不过,那眼神可不在房檐上,倒像是透着房檐,望着被它遮住的、一种名曰远方的物什。
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这回连看都不看自己了,于是搭话道:
“如今,我还不知你姓名......你不说,倒不如我为你取个?”
将军小儿这才回过头,冷着脸在桌上画了几笔。
翯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回答,想想,突然问道:
“你可是不能说话?”
翯顿了顿,上前几步,又道:
“可是有疾?”
将军小儿的目光更冷了,嘴微微抿了抿,手也不由地攥紧了些。
自己确实有疾,也怨不得旁人什么......
哎。
他小声太息,终是认命般闭上了眼。
沈翯不知如何开口,脑子一抽,道:
“你在纸上再写一遍名字吧!”
那人不耐烦的皱皱眉、睁眼。他盯着笔看了会儿,抬手拿起它在纸上端端正正写下二字:
金炎
持着一手漂亮的行楷。
“ ‘金炎’没想到你有个汉人名字。”
金炎在纸上又写下:
‘家母乃为汉人。’
“如此!我是汉人,你也算半个汉人,那这样咱们可算是“一家人”了!”
金炎看向他,对他的思维表示十分不理解。
而另一边,翯算是找着了话头,滔滔不绝的和他说着话。
金炎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他半天讲些什么。
此后的几天,两人多是这般聊着。
一日,金炎实在受不了了,便提议去打一场。
一场战后。
“金小将军,不错嘛!”
翯在一座小亭里歇下,擦拭着沾了些血的刀。
“嘶,还挺疼的。”
翯喃喃道。
他擦了会儿刀,才注意到还在空地上待着的金炎,
“金炎?你待在哪里做甚?”
金炎愣愣站在原地,擦掉了身上的血。
‘一会儿再打一场’
炎用平底边散落的树枝在地上匆匆写着。
翯闻“言”挑挑眉,笑道:
“行!”
算不打不相识吧,两人认认真真、痛痛快快的打了几场。
昏黄之际,两人总算不再打了。
“金炎,我看你用刀姿势总是有些不对劲......不如,下回你换成剑试试!”
金炎闻声一怔,静默许久才回道:
剑,倒是未曾试过。待得空,我练练罢。
“我的剑术还不错。”
不必。
“好吧。”
翯叹口气,看了会远处,道:
“黄昏了......”
我先回去了。
翯看后起身想说些什么,看着那人稳步走出府外,又是叹了口气。
“到时候再说。”
苍穹褪去了金黄,已是趋向了墨色。薄薄几片云在上面挂着,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黄月盘已经等了许久了。它候着场,要抢着在天黑的那一刻散出光,照亮身边猫着的乌云,再顺带的把这小城也点上亮。
翯觉得要下雨,没敢多呆就回到房里了。
...
次日,已旰。
“明日继续啊!”
翯擦擦汗,喊道。
金炎点点头,脸上的汗水经晚霞的晕染惹上了光。远远看去,似是为他镀了层金。
翯想细看,但他已经转过头走了。
“稍等!”
他停下脚步,拧头回望,疑惑的等着沈翯开口。
而沈翯见他回了头,笑笑。
金光又回来了......
“无事,就是问问你要不要搬过来?西边还有处屋子,离这儿挺近的。”
炎摇摇头,见沈翯没有话要说就又走了。
翯有些小失望,但好歹自己问出了口......就先这样吧。
...
多月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黄昏,翯又问了一遍:
“要不就在这歇下吧。雪怕是把路都堵上了,回去可是挺困难的 。”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走吧。”
“这西院虽没人住着,可每日都是有人打扫的。”
翯带着炎到了西院。
“这里不及你住的那处大,但胜在方便。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去做就行了,还离演武场近......”
翯还欲说,炎已经在院里的桌上写好了字:
有劳了,沈翯。
翯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字。这怎么想都是同意的意思,但翯不敢确定,生怕他有别意。
“这处如何?”
回道:甚好。
翯正要出口,炎又写的几句:
我何时把东西移来?
“?”
炎用手指指方才写的那句话。
“你可是认真的?”
炎点点头,随后竟是莞尔一笑。
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翯怔住,呐呐道:
“如此,甚好。”
......
把金炎送到本朝来,大多数明眼人都知道,他其实算是个人质了。
只要人质在本朝里呆着就行。
由此,金炎就在西院中住下了。
。。。。。。
“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长得如此好看之人。”
沈翯爱抚着心脏,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叫他疼了。
“他的剑术其实特别厉害,我仅堪堪与他打个平手。”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不用剑而是用起了刀。”
“他虽不能言语,但在我心中便是在世上最完美之人。他的想法,总与我相近;他总能明白我心中所想,但......哎,说点别的。”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吧,我与他成了婚。”
“与他结为夫妻,是比作战还令人激动的!!!”
。。。。。。
成婚那日。
“你怎的穿起了嫁衣?”
金炎在纸上写道:‘我是男子,与你成婚有违世俗。不如扮了女相,也可避了流言蜚语。’
“你是男是女,与旁人又有何干系?”
沈翯脱下了金炎所穿嫁衣,又道:
“旁人敢说你,那我便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翯将嫁衣扔到一旁,为他披上自己的衣服,拉起金炎的手就向屋外走去。
来来往往的丫鬟、佣人们见将军和将军夫人出来了,急忙停下所做的活儿。他们站成两排,一同低下头,道:
“恭贺将军大婚!愿将军与将军夫人丝萝春秋、百年好合!”
翯牵着金炎的手,脸上洋溢着漾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