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昨夜的九月飞雪,晨光依旧普照大地。
今日再一迈步,李佩琛和韩望卿便入了齐,齐的边境与楚的边境,仅仅一墙之隔,景象却是天差地别。齐国贸易繁盛,商旅颇多。
“阿琛,闭眼。”韩望卿笑不露齿,眯着眼说道。
“干什么?”
“要你闭眼,你就闭眼喽。”韩望卿轻轻捂住李佩琛的双眼,接着说道:“张嘴。”
“什么?”李佩琛怀疑自己绝对听错话了,不会是昨晚玩得太激昂,现在准备实施报复?
“让你张嘴,你张嘴就行。”
“啊...”
“甜吧?”
“诶,糖啊!”李佩琛看着韩望卿手里的糖袋。“你哪来的?”
“买的啊,难不成为兄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去抢?呐,接着,给你买的。”
李佩琛一手接过糖袋,笑着搂住了韩望卿,没皮没脸的的说道:“韩兄,你现在一口一个阿琛,叫的甚是带劲儿啊?虽然之前也这么叫过我,不过感觉不一样,之前那感觉,就像没啥关系硬要拉关系,现在就感觉是……”
“是什么?”韩望卿又是笑不漏齿,两眼传神,故意含情脉脉的看着李佩琛。
“你这眼神…不让人多想也难啊,不懂得人以为我刚才在疯狂暗示你。韩兄,注意仪态,仪态。”
韩望卿不屑的甩了一句:“是么?”
“当然是啊,听闻韩三公子文质彬彬、谦谦君子、在长辈面前是令人得意的好孩子,要不是昨晚你在地上打滚,抢我的秋鹿白,我差点就信了!韩兄,你说是不是啊?
“我…”
“我什么我?“
“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对不对啊?”
“不对!”
二人一问一答的语气,简直和昨晚喝酒时候,一模一样。
韩望卿突然缓过神来,他一下抓住李佩琛的肩膀说道:“等等,阿琛,你向别人打听我?”
“诶…没有,我猜的。”
李佩琛假装淡定,准备转身离开,如此雕虫小技,怎能瞒得过在尔虞我诈里长大的韩望卿?就像兔子被抓住了耳朵,李佩琛被揪住了衣领子。
“老实交代,问的谁?”
“松手啊,我随便问问你也要管,你反大了点。”李佩琛真是没想到,韩望卿年纪轻轻,这手的力道这么大,看似文弱,其实并不然,衣领勒住了脖子,着实难受。
“良弟?”
“是啊。”李佩琛心里很是不爽,心里想的、嘴里不想说的,每次韩望卿都会读心术一样,搞得一点隐私也没有。
“他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韩望卿眉头突然紧皱。
“怎么可能,那家伙嘴巴严实着呢,竟跟我说些无关痛痒的。”
“谅他也不敢,你就对我这么好奇?你到现在,可一点没跟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何尝不试试等价交换?”
李佩琛转身摆了摆手,故意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敷衍说道:“我没任何事情,只想出人头地,之前一介平民而已,走啦,赶时间。“
仔细回想,这一个月以来,包括初次见面,从未未看过李佩琛正常走路的背影,要么初次见面时,他踉跄着离开,要么就是形影不离在身边,要么就是吊儿郎当去买酒,李佩琛竟然突然正经起来,自己走了,头也不回。
韩望卿往前跟了几步,向左边看去,一匹马在马圈体态纯黑,找不到一根杂毛,只是马的额头上有一撮大拇指宽的白毛,这匹马的成色可以说是上上等。
拿出腰包,掏了些银两,韩望卿把一路上跟随自己的车夫遣走了,多一个人,总感觉有人盯着,或许是常年的习惯,才导致有这种感觉。
他跑到马棚旁边,摸了摸那条黑马的头,黑马好像很喜欢人,作为回应,也用大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老板,这匹马怎么卖?”
“七十两,不过先说好了,我也是希望有回头客,做生意有诚信,这马固然好看,它有个毛病,就是中看不中用,不让人骑。”
韩望卿想到:不让骑的马,表面如此温顺,品相极佳,知道老板不会打它,让它破了相,莫不是这马故意装出来的,好聪明的一条马。“
“那就买它了。”
“您也看看这匹马,长相很平凡的一匹白马,可这马的悟性算是佼佼者了,这白马和您看中的黑马一直形影不离,公子不嫌麻烦,可否考虑买下两批。”
商贩态度诚恳,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想了想走在前面的李佩琛,韩望卿掏出一袋钱,就把两匹马牵走了。
没想到刚骑上这黑马,这黑马并不反抗,很听话的跑了起来,如此机智的马,知道被买走反抗不会有任何用处,果然很通灵性,识时务。
后面的白马一直跟着黑马跑着,跑了没几步,就追上了前面的李佩琛。
“阿琛,你真是头也不回,我好心凉啊。”
韩望卿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埋怨,但又把语气放的很慢,他拽住李佩琛的袖子,本来以为李佩琛莫名其妙的闹情绪,没想到他会笑脸相迎,又把胳膊搭在了韩望卿的肩上,又是没皮没脸样子。
“白马、黑马,你自己选一个,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