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说话一向实事求是，说是比他强，那就是真的比他强。

凌海歌已经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不，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打闪光？”他说，“你怎么会……你怎么……”

袁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玩闪光？”

凌海歌恍然反应过来。

这样的转身，这样的跟枪，不是缘分也不是偶然。他私下里练习过。而且一定花费了大量时间。

不固步自封，不坐享其成，在业余时间也不忘记练英雄……凌海歌觉得后背被冷汗浸湿了。就在他带着女主播玩PUBG的时候，他的对手却这样的努力。

彻底打碎了他的自尊，在他引以为傲的粉丝面前！

凌海歌常年被众星捧月，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屈辱。回过神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反省自己，而是恨恨地盯着袁悦，牙齿紧咬。

陈偏若不易察觉地皱皱眉，踏前一步，不露痕迹地挡住他恶毒的视线。扭头望去，却见袁悦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最里面一层是刚刚的女工作人员：“Moony大神，太厉害了！”她星星眼地抓着袁悦的袖子——后者好像抖了抖——“给我签个名吧！”

“我也要，我也要！”后面的人跟着起哄——里面竟然还有江春来这个没事找事的胖子。

“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假期加班也没有奖金的。”陈偏若上去驱赶了不务正业的众人。一回头看见凌海歌还站在原地，“海歌你也是，昨天又熬夜了吧？赶紧去休息会，下午别直播了。”

凌海歌昨天其实早早回了房间，熬夜是因为和女粉丝聊天。陈偏若给了他一个隐晦的台阶，他非但不知道顺杆下，反而眼睛红红地看了袁悦一眼，然后重重哼了一声，掉头跑了。江春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了出去，围着的一堆人终于作鸟兽散。

郁涛走之前还小声对他说，“老大，捡到宝了！”搞得袁悦十分的腼腆。

“……”训练室就剩下两个人。陈偏若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大出风头的天才。后者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深藏不露啊，小老弟。”下一秒，陈偏若突兀的话让袁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打得不错，不过，你是来我们队打比赛的，不是来当陪练的。别再做这种事了，出风头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袁悦虽然话少，但却不傻。听到陈偏若的话，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不……队长……我的意思是……”他绞着手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你不是故意的？”陈偏若问，他那向来好脾气的笑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放出两道锐利的光。

“那好，你告诉我，你来凤凰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途光明万丈的未来之星、辅助之神，突然自降身价来到强弩之末的战队，如果不是觉得袁悦的智商不至于把自己的前途一块搭进来，陈偏若几乎都要相信小白那个某点文一样的剧本了。

“我……”

袁悦的声音隐隐打着颤，面色红白交错。

“我只是……只是……崇拜你，我想……当你的队友……和你一起……夺冠！真的！”

“……”

这小鬼连谎话都不会说，哪怕找个“我很喜欢凤凰基地的伙食”的借口听起来也比这个靠谱。陈偏若无语地望着他，对方脸上的黑眼圈可是重多了，一看就是昨晚大半夜没睡，对着这可怜巴巴的模样，老队长到底没忍得下心说狠话。他叹了口气，说，“行了，你昨天也没睡好吧，快去补个觉。对了，下午别泡在训练室了。”他听小白说了，这孩子刚来就在训练室泡了一整天，一直到关门才回去。

陈偏若说完便推门出去了。袁悦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坐回桌子前。

突然，他呜咽一声，软了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举起右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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