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颤颤巍巍地给床榻之上的皇帝把着脉。
把完脉,太医随即神色惶恐地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不好了!陛下中风了!”
整个皇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乌云,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得到这个消息,宰相郭无为眉头一皱,马上进宫,当然还有一干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大臣。
皇帝在里头休息,众人便在外殿讨论了起来。
“郭大人,您给说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刚刚太医说了,陛下这可是中风不治之症啊。”
郭无为皱着眉头,在那儿沉思了起来。
这小小的外殿之中讨论得热火朝天。
有一个大臣说道:“讨论什么呀?这储君可是定了的。”他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立场。
“我看不一定。”郭无为突然来了一句。
众大臣皆看着他。
郭无为此时将自己作为一个宰相的气度施展了出来,“在下认为倒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郭无为一个眼色,大臣之中便有一个人十分主动地站了出来,说:“宰相莫不是说陛下的义子刘继业?”
郭无为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并赞许地看了那位大臣一眼。
他们在这里讨论,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里头的皇帝自然是听得到的。
或者,说这些话,本来就是说给皇帝听的。
“理由呢?郭宰相,易储不是一件小事,必须得慎重考虑呀!”
“那我就要问一句了,这太原尹,可有任何建树?”
众大臣冥思苦想了起来,想道:若要说建树的话,确实没有。
“要是作为一个储君,却根本就没有才能,那么也是白白地坐在了那个位子上,根本不能为百姓谋利。”郭无为说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无私无畏。不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郭宰相的意思是什么呢?”
“陛下除了他,还有义子呢!本宰相不赞同太原尹继承皇位。”
刚才那一位大臣是站在太原尹的那方,当即就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虽然还有义子,可是养子都还在这里呢,怎么能够轮到义子呢?”
在场人心里都清楚,养子和义子之间,总归还是差了些。
养子自然是用来当儿子养的,亲疏摆在那里。
养子自然不可能有太多,义子这玩意儿倒是可以随便认,只要对你有用、有利。
就像刘继业一般,这种义子,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忠心于自己而认的罢了。
亲情之类的,自然是毫无了。
“况且,太原尹虽然不是皇帝的亲儿子,可也是亲侄子啊,血缘关系还是摆在那里的。”那位大臣仿佛找到了天理似的,声音越来越大。
郭无为眼神微微一黯。像他这种官居高位的人,很多时候不用自己说话便已会有许多同党争先恐后地为他献殷勤。前提是他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地位高的几人都站在一旁,默默地不发表自己的言论。剩下一群大臣就在那儿争论不休,唇齿相讥。
众臣争了半天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
……
众大臣突然停止了争论不休,原来是皇帝的两个养子以及丕国公主来了。
大臣们知道丧亲之痛,自然没有上前打扰。
刘彩彻这个一向高傲如斯的少女,在一旁也忍不住抽抽搭搭了起来。
刘继恩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跪在刘钧的床前,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眼泪也像不要钱似的,使劲地往下流。
“父皇,您怎么了?”
刘钧并没有睁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旁随时准备伺候的太医倒是有些疑惑起来。
虽然皇帝是中风了,但还是能够说话的呀。怎么这会儿储君都来了居然还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