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小心翼翼地给裴清上药,他闷在被子里不出一声。背后的鞭痕入肉,血渣黏连,这次裴秋松动了气。
“小少爷,你这样惹老爷生气,遭罪的不还是自个儿吗?你...”
“滚。”
“啊?”
“我叫你滚。”裴清侧过头来,看着局促的赵婶,“听不懂人话?”
赵婶怕他闹性子,不敢多说,放下东西出去了。
“小”少爷...呵,一个个见风使舵的东西。裴清心里有气,狠锤了一下床,牵动了背上的伤,一下子飙出泪来。
他呼呼喘着气,等着这痛能缓和下去。门这时候响了两声,开了。是裴郁。
“滚。”裴清理也不想理。
“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你。”裴郁好像没听到一样,径自进来,合上了门。
“看我死没死?死了你们就可以风风光光进裴家主位?”裴清冷笑。
裴郁沉默地看着他尚未上完药的背,想了想还是拿过桌上的药瓶棉签,要给他上药。
“不用你!滚出去!”裴清好像领地被侵入的猫,炸了毛。只是忘了背上的伤,因为闪避的动作太大,痛得僵在那里。
裴郁握着药瓶看他呲牙咧嘴,没有什么表情,话语也毫无起伏:“过来。”
“滚!”
然后裴郁就真的把东西放在一边站起来出去了,一气呵成。
裴清仍旧呲牙咧嘴,心里想,说走就走,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其实裴清教养很好,会说的骂人话也就一句滚,这两天反反复复说着,好像成了口头禅一般。
那天以后裴清不再下楼吃饭,眼不见心不烦。
在床上趴了两天,感觉能动了,让赵婶拉开了窗帘,午后三点,外面阳光正好,微熏不噪。梨花还在微风里哆哆嗦嗦落着,他站在窗前,就看到下面藤椅上睡着的裴郁。
他怀里抱着一本书,似是看累了小憩一会儿。十六岁的少年躺在日光下,也被镀上一层温软的金。面若好女的脸此时放松了,梨花落在他身上也无知无觉,好像走失凡间的天使,安然缱绻。
裴清不觉看得痴了,心砰砰跳着,一时间忘了这是他应该讨厌的人。
突然,裴郁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他的视线。裴清心跳瞬间顿了一拍,狼狈地躲在了窗帘后面,抚着快要跳出来的心。
下意识地躲了。裴清恨自己的没出息,怕什么!他应该一盆冷水浇醒他,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敢在他的花园里随便睡觉!</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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