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靳平心静气道：“你在干什么。”

“咳咳咳咳，”楚圆又被烟呛地咳了几声，见符靳回来了，就道：“哦，我生火呢，这烟有点大咳咳咳，没事儿，等火烧旺点去掉柴火里的湿气就好了，”

符靳没有说话，坐在旁边看着楚圆忙活。

楚圆拿着一根粗柴拨着灶膛里的柴火，看火旺得差不多了，黑烟也慢慢没有了，就把粗柴也扔进去了。

锅里的水放在这里先烧着，楚圆开始检查屋里还有多少粮食。

小半缸粟米，半袋糜子，大半袋红薯，都是粗粮，菜、肉是不可能有的，陶罐里的粗盐、菜油都还有小半罐，还行，还能过下去。

先做个红薯杂粮粥吧，灶台上放的有两口锅，专门一口烧水一口做饭的，楚圆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洗了手又洗干净脸，开始淘米，淘好之后，把杂粮粥先给焖上，又削了三个红薯，两个白心红薯，一个红心红薯。

他最喜欢吃红心红薯，特别是烤出来的，金黄金黄的，又甜又酥又软，不像白心红薯，颜色也不好看，也不是很甜，吃起来还面面的，在红薯界地位极低。

三个红薯都横切成圆形的块状，楚圆还没忍住偷拿了一块生的红心红薯吃，甜甜的脆脆的，前世的他都好久没吃了。

看了坐在那边的符靳一眼，楚圆有点犹豫，也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坐在那里在干啥，不会觉得无聊吗，应该会觉得无聊吧。

楚圆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上午还刚被符靳摸着脸威胁过，这会儿就已经有点忘了……

前世他和朋友生气，刚刚生的气转过头就忘了，无事发生过地和朋友继续说话，或者被爸妈或者老师骂，头天晚上挨的骂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忘了。

这会儿楚圆想起符靳让自己大冬天的不怕冷了，帮了大忙，就随口招呼符靳：“要过来吃红薯吗，很甜很脆的。”

符靳看了他一会儿，应允：“呈上来。”

呈……呈上去……

对了……现在自己是他的奴隶，身为主人是不可能主动过来吃红薯的。

就为那一口吃的就巴巴地过来，岂不是太掉价了吗。

楚圆只好拿了一个破陶碗洗干净，往里放了一块红心红薯，再把剩下的红薯块都倒进煮着杂粮粥的锅里，双手拿着破陶碗走到符靳面前把红薯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符靳。

陶碗灰扑扑的，边缘还豁了个大口子，破碗里可怜巴巴地就放了一块生红薯，看着就不忍直视。

偏偏刚收的小奴隶还乖乖地端着碗呈在他面前，见他没动，疑惑地偷偷看了他一眼，催促似地把碗又往他面前递了递，特别没有眼色。

……算了。符靳纡尊降贵地伸手拿出碗里的红薯块，咬了一口。

楚圆拿着破碗回到灶间，坐在灶膛后面开始看着火候，时不时地往里面再添两根木柴。

中间他抽着空，把今天在山上摘的荠荠菜摘洗干净，放进开水里烫一下后捞出，挤出水分切断放进破陶碗里，在上面淋上磨细的粗盐、醋和简单热了下的一点菜油，搅拌搅拌，弄了个凉拌荠荠菜，待会儿配着粥吃。

楚圆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粥终于煮好了，他见符靳一直坐在旁边的破桌子边看着他忙活，显然也是一直在等着吃饭了。

家里一共就三个破陶碗，正好，楚圆盛了满满两碗红薯杂粮粥放在桌上，符靳一碗他一碗，中间放着那碗凉拌荠荠菜，他把筷子分好，对符靳道：“饭好了，吃吧。”

“……”符靳看着破陶碗里的粥。

楚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早就饿坏了，就着荠荠菜呼噜呼噜地喝着粥，粥里的红薯块一口一个，连在他心里地位很低的白心红薯都很好吃。

符靳也默默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慢，等楚圆都吃了两大碗的时候，他一碗都还没吃完，吃着吃着，他总会停顿一下，露出思索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凉拌荠荠菜最后被吃得一干二净，楚圆想着明天要是不下雪的话，还要上山砍柴，再找点荠荠菜。

吃完饭，楚圆洗碗擦桌子，锅里还有半锅粥，是他特意煮多的，等晚上热一下就能吃了。

忙忙碌碌地干完这些，他有点困了，也没有再管符靳，自己去里屋的炕上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