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人只是曼声轻笑，仿佛讲的是寻常轶事；听的人却已泪盈于睫，双肩不住颤抖。

谢庭芳顿了一下，“阿辞，为何要哭呢？”她想抬手拂去少女面上泪痕，可不知怎么，双手不自觉开始发颤，于是只能将手隐于袖下，轻叹一声，“阿辞，莫要哭了。”

然而她想的却不是如此。

她想阿辞为她哭，只为她而哭。

看到面前人为自己流泪，她心疼到不能呼吸，却也欢喜到不能自已。

“阿辞，我还没说完呢。”她藏起那点不能为外人言的心思，强作淡定，“早知如此，为何要低头呢？那人身死之前是这样想的。”

“天道无情，何曾怜悯过她半分？小心翼翼，又得到了什么呢？”

“若能重来一世，那便遵循本心吧，爱便是爱了，恨便是恨了，左右死也死过，洗心池也入过，还怕什么呢？”

步虚辞怔怔，眼角倏地落下一行泪来，而后眼尾慢慢泛红，鼻塞眼酸，终是哽塞到不能言语。

她见谢庭芳高坐云端，仙姿飘渺，便以为这人本该那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遗世独立。她原以为，这人已重回仙位，身旁有师妹相伴，又同玄同宗峰主结下道侣之名，自然是再圆满不过。

她原不知道，这人也活得这般难过。

“阿辞，不知怎么，一见你，我便想对你好。”谢庭芳微微笑着看她，眼中却染上一抹红色，“可是为何，偏偏前世我错过了你呢？”

步虚辞垂着眸子，避开她灼灼的眼神，然而眼泪涟涟，终是泄露了几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