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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学堂拜海瑶苏府见夫人曾为看花偷出郭……(1/2)

林氏医馆在姑苏城南,和靖书院在姑苏城北。

清早,梁深与梁浅作寻常人家的少年人打扮,束了发,一袭淡青色常服,一人一柄朴素的佩剑,一只简单的行囊,来到林氏医馆门前。

纵然梁深习惯了长安的恢弘大气的太医院,也根本不相信眼前如此平淡无奇的府邸,竟然是个赫赫有名的医馆,青褐色的瓦片,油漆一块块剥落,门前蹲了两只不知是什么的怪兽,狮子不像狮子,貔貅不像貔貅,倒像是兔子。门口也没有站看守,显得有些门庭冷落的样子。

唯独门边上赫然用纯金铸了一块匾额,上面并不如一般医馆一样写“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之类,而是雕刻着一排古体大字:

天下第一神医。

左下角留着御印,是皇帝钦赐的。

在这一片愚钝的瓦砾中,闪烁的金色大字分外突兀,似乎是被人漫不经心地挂上去的。

两人在门前对望一样,梁浅扬扬眉,道:“这林先生,读书十年,学医十年,倒没有学出个好品味。奇人。”

林先生实在不像是读了十年书,学了十年医的人。

看到梁深与梁浅的时候,他并不起身接见,蹲在一群身穿白袍、沾染着血迹与药渍的学生中间,亦穿着白色袍子,但唯独他的袍子是纯白无污的,传言其从不弄脏自己的白衣,故有“雪医”之称。林海瑶比两个人长了两轮,已过不惑之年,却因为常年学医静气看起来比实际岁数年轻许多。

雪医挽着袖子,迎着清早有些刺眼的光,也不客套,直接道:“唔——来啦?”

梁深与梁浅抱拳向老先生揖了揖,道:“林先生,昨日已经递上拜帖,今早特来拜——”

“先交学费吧,修远,领两位交学费去,正好医馆里快没钱了。然后到我这里来,给你们讲讲规矩。”

林海瑶只扫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他几个学生在兔子身上施针,道:“把兔子头摁着,别那么胆小,不咬人!”

梁深与梁浅又对望一眼,梁浅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快要笑起来了。

雪医林海瑶,虽然是当朝状元,学医十年,本应当是个文绉绉的老学究,没想到讲话如此质朴,没有点弯弯绕绕,爽直得很。

一位与梁浅差不多年纪的白袍公子走过来,胸口上沾着一堆黄黄绿绿的草药沫,面色却十分礼貌,毕恭毕敬地向林海瑶鞠了一躬,然后对二位梁公子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他彬彬有礼地把梁深与梁浅引到一偏室,关了门后,抱歉地道:“二位,在下路修远,长安人士,师从林先生两年。方才从药炉中出来,衣衫不整,给医馆抹黑了,还望海涵。”

梁浅笑着道:“无碍,我看此处人人潜心学习医术,不讲究外表容貌这种虚头巴脑的事情。甚好。”

路修远亦笑了,道:“公子能够如此看待,在下便宽心了。”

梁浅接道:“公子是长安人士?可与长安文人世家路家有何渊源?”

路修远道:“并无。在下非文人,亦非武将,乃一介救人性命、拿人钱财的医官罢了。”

梁浅与路修远互相望着,似乎都在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然后一阵大笑。

路修远拿过名册要给二人登记。

谨遵梁帅“真名不对外人漏”的原则,梁浅登记了“林雁回”。

路修远道:“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好名字。小公子要登记何名?”

梁深道:“段青。”

路修远突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久闻段青段小将军十岁单枪匹马进入越人大漠,猎杀越人白耳狼王,在整个南昭都是一桩美谈!久仰久仰。”

梁深:“.…..”

路修远看梁深无意继续说下去,便也知趣地不多说,登记了名字之后,又道:“好了,二位请随我去取校服和学具吧。”

梁浅道:“等等,方才林先生不是交代要交学费么?”

路修远笑道:“师父开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梁深与梁浅已经领到一袭白袍和一沉甸甸的包裹。路修远将他们二人领到自己的房间,便让二人歇息一番,换上校服之后去见林先生。

梁深一路沉着脸,梁浅四处看看,似乎心情还不错。待左归远走了,梁浅道:“发什么呆,不高兴?”

梁深阴郁地看着手中的校服,看着四周布置简单的房间,道:“没。”

梁浅忍着笑道:“是不是觉得像是扮家家酒。”

梁深看了一眼梁浅,很少有地揶揄道:“你倒是甘之如饴。”

梁浅道:“此人不简单。”

梁深点头:“左相大公子,如何简单?”

原来方才那彬彬有礼的少年人,正是当朝左相左明廷的大公子左归远。想来也是隐姓埋名来此求学的。

梁浅道:“之前传闻林老先生对于寒门学子不收分文,对于世家子弟则收百十金,恐怕你我二人的学费,就是被这左公子包揽了。”

梁深道:“做得不动声色,却也是一个人情了。”

梁浅道:“你我二人终日在军营中,玩的是战术,人家玩的是人心——咳咳,他帮我们教了百十金的学费,怎么我们还在背后议论起来了。莫提莫提,换衣服。”

两人换了校服出门,白衣胜雪、身长玉立的两位翩翩少年人很快就吸引了一众门生的目光,很多人一边忙活着手中的课业,一边抬眼好奇地看着他们。偌大的院子中,零零散散蹲了数十个手里按着兔子,血淋淋地拨拉内脏,白衣上溅着血迹的人,随处可听见低沉的交谈声。

林先生指导完方才那个胆小不敢捉兔子的门生,擦擦手站起来,毫不掩饰地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蹲久了起身脸上的颜色有些不好看,额前散落着几缕乱发,眼眶下堆着医馆特有的发紫的眼圈,看起来整个人不拘小节,袖子高高挽起,一副干练的样子。

雪医道:“我是林海瑶,你们的老师。”

这个开场白简单而又直接。

雪医却也不给他们问好的机会,直接继续道:“既然二位来到此处,就好好学习,从零开始!上午学医,下午念书,晚上自习。亥时息,寅时起,每晚冷水沐浴,无一例外。外出必须请示,每个月十五放假一天,除此之外,除科举考试,不准告假。”

旁边的人都悄悄地看两个人,梁浅笑着点头,梁深微微颔首,表示听到。

雪医继续道:“今天从包扎开始,中午去领医典与四书,下午跟着一起念书。不懂的随时问我,我就在这个院子里。”

林海瑶并没有太多废话,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又蹲下去在门生边上看人家剖兔子,将一只活泼乱跳的兔子蒙了迷药,开膛破肚,血淋淋的内脏与肠子挂在外面,门生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林海瑶面不改色,手在里面挑挑拣拣,教人家辨认。

“来了两个少爷就把你的魂儿夺走了?专心点,刀子往哪里落?”

林海瑶又回头,道:“你们俩还杵在这里作甚?记住,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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