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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月华毒发作痴法师剜心他是贫僧此生的……(1/2)

虞娘子带来的消息不啻于一道惊雷,众人均是不语,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发丝凌乱,柔柔弱弱,却气度不输的女子。

虞娘子,不,苏姑娘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道:“围城开始,梁少帅便寄了亲笔信给父亲,父亲看完一夜白头,次日便对着皇城的方向自刎。我家上下五十多口人,失了父亲,便如失了主心骨,我与兄长年齿尚幼,不过十几岁,母亲带着我们东躲西藏,怕梁王派人来赶尽杀绝。我们藏到贫民窟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她的目光里泛起恨恨的泪光,眼圈红了,冷冰冰地盯着法师怀中的梁深,“梁深却依旧不放过我们,将我们重新骗回家中,全部杀死。我那日甚为可笑,想着为他准备些礼物道谢,所以晚回家中,便看见满地血泊,兄长与母亲,全部死在梁深剑下!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撕扯得粉碎!”

苏听寒的语调,让人仿佛想起那人人自危,不能自保的围城姑苏。地狱般绝望的声音,缓缓讲述着七年前浩浩荡荡的悲伤。

左相宜悲伤地看着苏姑娘,道:“梁兄当真——你确定不是别人栽赃陷害么?”

苏姑娘缓缓摇头,道:“梁深回头看见了我,我当时还小,害怕极了——我当时才十三岁,什么也不懂。他犯了淫邪之欲——对我图谋不轨,撕开我的衣服欲行男女之事——”

在场人全部震惊。

苏姑娘似乎在讲述一个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道:“后来不知怎么他放开了我,说让我赶紧走,不杀我了。我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躲在一处泔水桶中,看着他烧了苏府。”

左相宜喃喃道:“不可能——梁兄不可能做出此等……”

苏听寒道:“他若没有做过,我凭什么玷辱我自己和我的家人,说出这等下作之事?”

全场再次愕然。

法师闭目,并不言语,只是抱紧了怀中之人,双手捂上梁深的耳朵,似乎是害怕梁深听见什么。

突然,法师道:“破城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姑娘还是将苏先生生前守城的轩辕弓赠与了王爷。”

旋即,他的眸子微微一张,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

苏姑娘看着法师有些顿悟的表情,嘴角微微挑了挑,道:“法师,虽然你样貌改变太多,但我想我还是认得你的。七年前,你就是整天跟在梁深身后的那个小师父,破城的时候,你也在城门上,站在梁深身边,对否?”

法师颔首,道:“对。”

左相宜有些惊异地看了法师一眼。

苏姑娘轻声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王爷所中月华之毒从何而来?”

法师点点头,可以看见他大大的浅色眸子中,一颗泪珠几欲夺眶,更紧地搂着梁深,全身都压抑着颤抖。脸庞在梁深的鼻尖上轻轻蹭了蹭,似乎是在安抚怀中痛苦不堪的人

夏侯玄突然张大了眼睛,道:“你竟然——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左相宜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苏姑娘道:“父亲的轩辕弓,早就被月华之毒染得彻底。我那日将轩辕弓赠给梁深,他在城门张弓搭箭的时候,内力催动,便中了这月华之毒。”

夏侯玄道:“无怪乎,少帅自己每日服药,一再避免感染,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没想到,这万世赞叹你大义的‘孤女赠弓’,净是这样肮脏不堪、歹毒无比的戏码。”

听到夏侯玄这样骂,苏姑娘微微笑了笑,道:“没想到的事情多着。气度雍容、声明大义的梁军少帅,竟会逼死忠臣,在其府上行□□之事,且放火杀人。逼得一个小女孩沦落至此。”

左相宜突然轻声道:“那么,你之后一个人,去了哪里?”

苏姑娘突然敛了笑意,表情一冷,又落寞又警惕,道:“我去了哪里,关你什么事?”

左相宜道:“你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父亲又是前朝之人,想必过得很辛苦罢。”

苏姑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左相宜,良久,道:“你一个新朝宰相之子,能懂得了什么……我过得辛苦,然而只要梁深亦过得辛苦,我的心中就不苦了。”她讥笑地看着梁深,“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看他毒瘾发作,看他整整一年生不如死。看他戒毒之后不能沾血,从而不能上战场打仗,逐渐失了军心,失了老皇帝对他的信任,连唾手可得的王位也没有了,从梁军少帅跌落至此。今日正巧又遇上他,给他一剑,算是断了我这七年切齿拊心的夙愿。”

法师抚摸着怀中人丰神俊朗的脸庞,怀中人此刻眉间紧蹙,双目紧闭,面颊潮红,深深凹陷下去,眼眶於紫。虽平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什么都笑眯眯好脾气,却不知他七年来忍辱负重,从万人敬仰的少帅跌落至被贬的王爷。法师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梁深的脸庞,在他耳边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一人了。”

苏姑娘浑身颤抖地站在牢房中央,看着法师,道:“七年过去,你明知他犯下滔天罪行,十恶不赦,你为何还能待他如此?”

法师颤抖着身体,声音压抑着低沉道:“王爷待我如何,并不影响我待他如何。佛语寒山有云: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左相宜急忙道:“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苏听寒突然大笑一声,眼泪簌簌地往下落,道:“好好好,人自然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一两句话就能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变成良善的好人——你是奉佛的僧人,自然有你处世方式。然而我不行,对我坏的人,我必要加倍地要他偿还回来——苏家上下五十口人的仇,今日若梁深死于此地,我便算是报了!”

苏姑娘膝边的小女孩拉扯着她的衣角,似乎很害怕她此刻的疯癫,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听到孩子的哭声,苏姑娘浑身一颤,马上蹲下身去抱那个孩子。

左相宜问:“这个小姑娘,是你的亲人么?”

苏姑娘并未回答,只是面色阴沉地将小孩子一把抱起,娴熟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拍那孩子的背,在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上亲了亲。

两人的脸都被眼泪洗出雪白的印子,贴在一起竟然出奇地相像。

明眼人都知道是母女无疑了。

这时候,死寂的地牢中,突然出现梁深剧烈的咳嗽声。

法师大惊失色,搂住梁深急切地唤道:“殿下,殿下。”

梁深歪着头咳出一口血,全部咳在法师的僧袍上,法师并不理会,只是抱着他。血色映衬着他的面孔更加苍白。他的嘴角不断出血,双目突然睁开,里面幽黑的瞳孔都涣散了,手脚开始微微地抽搐。

左相宜满脸惨白地问:“这,梁兄怎么了,是,是月华之毒——?”

夏侯玄蹲下,在梁深额头上探了探,道:“是,月华之毒乃世间奇毒,引血而发。至今无人可完全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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