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很寂寞的吧……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一个人过。

天寒，风起，真的下雪了。

杨戬打过了拳，温了一壶酒，坐在廊下浅酌赏雪，印象里这还是灌江口第一次下雪，有些冷。

“师父回了信，我让逆天给送过去，还是你自己去？”

牛素素走出房间，在他身旁坐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里，惊奇道:“真的下雪了啊。”

“不知道华山有没有下雪。”杨戬说。

牛素素笑着看他，杨戬揉揉眉心，起身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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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阳光明媚，牛素素牵着杨戬的手走在往圣母庙去的路上，调侃道:“看来我的梦也不是很准啊，难为某些人走的那样急了，连我都差点跟不上。”

杨戬自是知道她在笑话自己真的怕妹妹睡在雪里无人问津，匆匆驾云而来，把哮天犬不知甩在了何处。

杨戬带着牛素素在圣母庙上了柱香，又绕到凡人看不见的后院，见着了杨婵，她于灼灼桃花中抚琴，一旁立着的沉香木显得甚是突兀。

杨戬站的远远的，咳嗽了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杨婵不似他那般记仇，唤了句二哥，起身扑了过来，像小时候一样。

“长不大的姑娘。”杨戬道。

杨婵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不生我气啦？”

杨戬不答，推开她，面色阴沉的走到沉香木旁，杨婵立刻紧张起来，牛素素却道:“放心，家里的木柴多了，你二哥不会把他劈了烧火的。”

杨婵松了口气，牛素素又逗她道:“不过他今早说想要个沉香木的茶盘来着。”

杨婵一颗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嫂子又在捉弄她。

牛素素拉了杨婵去逛街，留下了杨戬，这是彦昌这辈子第二紧张的时刻，其惊悚程度不亚于亲口承认对杨婵的感情。

“我师父写了几个做肉身的法子，我这几日会留在华山，助你重塑肉身。”

“谢……谢谢。”

“我三妹为人单纯善良，我不知你是怎么骗得了她的欢心，但既然已经骗到手了，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与你想的正好相反，”彦昌认真道:“我建议你计较一下。”

杨戬斜眸看过来，眼里带着几分不解，但更多的是怒气，彦昌对此视而不见，继续道:“她毕竟是受天规约束的，我既爱她，便不能害了她。”

“没有人能约束杨戬的妹妹。”

“三代的首席弟子，举世无双的二郎真君，几百年过去了，杨戬，你还是这么自负。”

杨戬一手轻扣着树干，低声道:“我有自负的资本。”

“天庭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天庭了。”

“无所谓。”

“你不能再和天庭敌对下去了。”

杨戬停手，握拳，一拳挥在树上，彦昌闷哼一声，魂魄险些被震离出去。

杨戬冷冷道:“你是真的为我三妹着想，还是自己害怕了？”

“天规不允许神仙动情，怎能执意逆天而为！”

“天规是错的！”

“但玉帝和王母认为是对的！”

……

他们都错了，杨戬想说。但这并不是眼下要争论的事，于是他也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只语气坚决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等你恢复了肉身，你们立刻成亲。”

彦昌被他的蛮不讲理气笑:“你们杨家未免太过霸道，婚姻大事，岂能强迫。”

“我三妹喜欢，她想要，我就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