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面色平静，淡淡问道:“何故动了嗔念？”

“杨戬既是白龙口中不可渡之人，师尊又为何来让我渡化？那山上石中诞生的石猴为何与我有师徒之缘？天蓬卷帘二将为何也与我有所羁绊？我此次出西天，所行之路所做之事皆是师尊指引，师尊为何处处隐瞒我？”金蝉子心生凉意，一股脑将心中疑问道出，这一路所遇之事，怎么就那么巧。

观音避之不答，反道:“金蝉子，你的佛心动摇了。”

金蝉子诘问道:“是我的佛心动摇了，还是你和师尊的佛心动摇了？”

观音宣了一声佛号，语气冷淡道:“我佛如来。”

金蝉子心中顿时明了，手中转动的佛珠猛的握紧，怒视眼前人:“我佛慈悲。”

“你在质疑佛法？”

“师尊非我心中佛法！”

观音身后佛光乍现，金色佛掌于万里之外探来，将金蝉子往下界镇压而去。

“你佛心动摇，背叛了佛祖，今罚你堕入红尘修行十世，功德圆满后再返西天。”

声音亦是从来自于万里之外，金蝉子再熟悉不过，自己曾日夜听他讲禅，听他句句慈悲为怀。

金蝉子任佛掌镇压，不做反抗，只在最后将入轮回时将手中佛珠抛出，语气笃定道:“十世之后，弟子于西天与师尊再论佛法。”

佛珠远遁而去，佛掌向前探出欲捉却扑了个空，观音乘莲紧跟在佛珠之后，佛掌淡淡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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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在林中饮山泉水解渴，佛珠顺水流而下，静静泊在他面前，伸手捞起佛珠，观音已至。

敖烈将佛珠拿在手里，眼神澄明，语气疏离道:“我佛慈悲。”

观音正欲开口，他又道:“弟子质疑佛法，甘愿受罚，愿身囚在这鹰愁涧重新修行，待师兄十世后路过此地再与其同回西天。”

他化身白龙，口衔佛珠，没入山涧之中。

观音冷眼看着这局中之人如预料那般入了局，前往东海去寻另一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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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子离开，王母笑着让卷帘退下，大着胆子试探道:“陛下，臣妾听金蝉子所言，颇有几分道理，所以想斗胆求陛下一件事，这事可能会使我天庭的威严折损一点点，不过马上我天庭的威严将会再次树立起来，而且比以前还要高大。”

“哦？说来听听？”玉帝刚听过了清净佛法，心中平和，也就任她去说。

王母万分紧张，隐于广袖中的手握紧衣袍，几乎要崩断自己的指甲，说出了心中想法:“臣妾斗胆，想让陛下赦免并招安杨戬等人……”

玉帝态度并不像她最初预料的那般抵触，反而让她接着说。

“杨戬这些人仗着除妖和治水之功在下界颇受推崇，可他们若是成了天庭的人，这功劳不就成了陛下的？再者说，眼下天庭实是无人可用，如果将他们收拢为天庭的狗，为陛下做事，那我天庭就多了帮手少了敌人，也好过他们成天寻思着与陛下对着来。”

“其他人尚且好说，可是杨戬和杨婵，朕若是赦免了他们还收为己用，不就说明瑶姬的事朕做错了么？”

听他这话这事有门儿，王母也就按照想好的那般忽悠:“陛下对瑶姬的处置乃是按照天规行事，怎么会错，陛下赦免的只是杨戬和杨婵反天之罪，乃是顾念其于天有功。”

“杨戬会答应？”

“他的恨早在欲界四重天的时候散了，之所以还和陛下对着干，我猜无非就是想被人承认罢了，他才多大年纪，难免浮躁，陛下封他个神仙，说不定正中下怀。”

玉帝不答，闭眸沉思，王母在一旁如坐针毡，过了不知多久，天奴捧了下界一位小仙的折子上来，见玉帝闭目养神不敢打扰，静静把折子交到了王母手里，王母翻开一看差点把折子扔出去，上:西岳华山百姓于山顶建圣母宫，神像手持莲灯，神似杨婵。

凡人胆敢私受香火，这……这可是万劫不复的死罪，玉帝若是知晓了，不但这招安的事要打水漂，恐怕又得打上一场……王母怎会眼睁睁看着计划落空，合了折子就要往袖里塞。

“那就封个三圣母吧。”

王母一抖，侧身看去，身旁的人目光正落在奏折上，也不知是何时睁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