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见过你。”大金乌觉得她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记错了。”牛素素怕他想起来什么，发挥师门绝学溜之大吉，再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冲着昆仑山飞了。

“真是没出息。”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又开始担心起杨戬来，他今天情绪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啊。

杨戬已经到了昆仑山，玉鼎见他回来了，很是高兴，忙问他是否救出母亲了，杨戬把桃山禁锢的情形都和他说了，玉鼎细细思索一番，试探着问:“徒弟，情况有些复杂，咱们从长计议？”

“师父若是有了办法就不要和徒儿卖关子。”

玉鼎招呼他坐下，斟了两杯茶:“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心浮气躁的。素素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杨戬捧着茶，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也喝不下去，尽量放缓语气开口:“她在后面，我走的急，师父，可有办法？”

玉鼎这三年与他朝夕相处，还是第一次见他失了稳重，有心劝告他却又怕火上浇油，只得顺着他:“玉帝身为三界主宰，替天行道，一举一动俱是天意，压你母亲看似只是随手丢了个桃子下去，其实覆手间已经在其中嵌入了天规，天规繁杂，条条框框互相交织成一个坚固的骨架，你想救你母亲，就只能用爱去化解。”

“杨戬对母亲的爱不够么？”

“远远不够，天规掌管众生，需用大爱化解，母子亲情，只是小爱罢了。”

“可有别的办法？”

玉鼎摇头。

杨戬沉默了好一会:“师父，我曾在您给的上读过，三界内有一种奇石叫做金刚石，是三界内最坚硬的石头，无坚不摧，若是寻来将其炼化成石斧，能否劈开桃山？”

“能凿开山，凿不开道，你这样救你母亲不符合大道，会出事的。”

杨戬救母心切，听说能凿开桃山，哪里还顾得上听他说道不道的，拔腿就要走，玉鼎不想看着他走到死路上去，只得出手拦他。若是平时的杨戬或许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听他几句劝解，可现在他心如乱麻，满脑子都是桃山下瑶姬的憔悴面容，见玉鼎对自己出手，脑海里竟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他也是向着玉帝的，他不想让自己救出母亲。这念头一起，竟是也和玉鼎动起手来。

玉鼎心里叫苦，他三脚猫拳脚，哪是这个厉害徒弟的对手，若不是满身元始天尊给的护身法宝，根本撑不住他这一身武艺。哮天犬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狗的本能让他察觉到杨戬今天情绪十分不对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帮忙。

牛素素这时也赶回来了，看见这幅场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拦:“杨戬，你糊涂了，你怎么和师父动手！”

这一拦更糟，杨戬眼眶泛红，死死瞪着她:“连你也不想让我救母亲。”

“杨戬，你今天怎么这样不讲道理，谁说不让你救你娘了。”

杨戬冷笑着道:“你身上有大金乌的气息，你见过他了。你是天庭的人？从一开始就跟着我，骗取我的信任，然后在最后关头阻碍我，谁派你来的，大金乌？还是玉帝？”

牛素素被他这一番言论砸的懵了，想起刚刚从大金乌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的惊险，又想到这一路来的提心吊胆，只觉得十分可笑:“杨戬，你我相识这么年，我跟着你三年，你就这样想我？”

“杨戬只听过一句话，无利不起早。”

这下纵是泥人也生出了三分火气，牛素素从未见过他如此刻薄的样子，心寒极了，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是我瞎了眼，从未看清过你，我不拦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再也不会犯贱了。”

哮天犬看到杨戬被打了，急得跳过来照着牛素素的手腕就是一口。他牙齿尖利，那纤细手腕立刻渗出血珠，牛素素看着哮天犬，想到三年里和这狗儿朝夕相处，一起跑进跑出，更觉得辛酸，心想果然是什么主子什么狗，心都是冷的，谁也养不熟。

玉鼎终于发了火，吼了声滚，杨戬头也不回的走了，哮天犬也追了上去。牛素素强忍了半天，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声的哭起来，只觉得手腕疼，心也挺疼。

玉鼎叹了口气，抓过她的手给她上药:“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看杨戬有些走火入魔了，今天的事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

牛素素咬咬牙:“师父，和我无关了，我再也不会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