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道剑气激射向启铮面门。

“当。”启铮举剑去迎，当的一下，佩剑被击飞，射入身后夜色山林当中，不知去向。

之前，从高空坠落时，启铮不断外放真气，缓冲下坠速度、修正滑翔姿态。

即使是天阶圆满修为的至强者，也不能做到真正御空飞行。

如老祖那样，踏空而行，全凭提着一口真气，每几百米，就得在树叶、枝头上轻点借力，然后继续往前飞越。

影视作品里，左脚踩右脚就可以纵云摘星——那是痴心妄想。

为了安全着陆，消耗了大量真气，为了打败“二师弟”消耗了大量真气，为了击出云断山岭消耗了大量真气，此时的启铮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嗖。”启铮忽的往左偏头，几缕头发被削落，额角之上出现一道浅浅剑伤。

祝宏锋体内真气暴躁，几乎压制不住，指剑疯狂乱舞，宣泄一番之后，终于平静下来，目光锁定在启铮身上。

“有什么临终遗言？”祝宏锋双目赤红，气息暴戾，紧紧盯着启铮，道。

“别辱我师妹，给我们一个痛快。”启铮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难听，有血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你会如愿的。”祝宏锋说得很平静，如同真挚好友之间的祝福。

指剑举起，剑气透出，化作血色重剑，毫芒大盛，祝宏锋缓步走向启铮。

后者已经放弃抵抗，他明白祝宏锋虽然暴戾，但是在私德上，不像其二师兄那样龌龊。

反正坠崖时，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早死晚死一些没什区别，只是可惜了，师妹诗一样的江湖梦，还有人生幸福，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旺财，杀。”

当启铮、祝宏锋都认为这就是结局时，一声暴喝从天而降，如同霹雳炸响，更似魔音灌耳。

那绝对是与死神召唤划上了等号的咒语，每一次“旺财杀”的出现，就代表着天威降临。

“啊。”祝宏锋彻底疯狂，左手剑气大盛，猛然轰向上方。

“嘭。”他的左手凭空爆炸，食指中指瞬间化成血肉沫子。

真气化形，是武修进入玄阶圆满境界的标志。

也就是说，达到玄阶圆满修为，就可以使用气剑。

气剑的好处不少，这里就不详细叙述，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遇到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一击之威全落在手指之上，后果可想而知。

正常情况下，祝宏锋会在撞击之前，切断气剑与手指的联系，但是左手运剑尚不纯熟，未能做到收发自如。

倒扣醍醐，吸收了祝宏锐的三成真气之后，祝宏锋只是勉强达到地阶圆满战力，哪里挡得下旺财天阶大成的打击。

“啸。”刀鞘一击，将祝宏锋的手指炸没了，它急剧回旋，再次激射向其胸口。

祝宏锋惨然一笑，仰头看天，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沿顺脸颊流到下巴，嘀嗒而下。

他放弃了抵抗，旺财杀可以挡下地阶五锁断山剑阵，可以一击震裂大师兄的五脏六腑。

他自问没有能耐拦下“旺财杀”的第二击。

启铮见状，心生恻隐，急切喝道：“旺财不要……”

“噗哧。”旺财接到的指令是“杀”，叶潭没喊停，哪里会止住？刀鞘穿透祝宏锋胸口，朝斜上方飞去。

刀鞘速度太快，以致穿透祝宏锋胸膛后，他依然稳稳站着。

嘴角有大量鲜血涌出，他脸上的暴戾尽数散去，换上和煦的笑。

“拜托……把我们埋在这……这也是我们的家……我们是五俊剑秀……”

“你会如愿的。”启铮郑重说道。

“嘭。”得到启铮的应允，祝宏锋了无牵挂，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