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他还在。”
储皇后像是自我安慰地喃喃道,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他不要我们了吗?”
笙子怜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有些抱怨的,多年来,虽然单奎待她如己出,但背地里人们议论纷纷,她虽是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只是为了不让储皇后难过,但这终究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她也多想自己的父亲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啊!
“不,他不是不要我们,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他是迫不得已,只是,”
储皇后赶忙反驳笙子怜,丝毫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误解,语气中又多了一丝哽咽,
储皇后艰难地答道,
“他被金军百般羞辱,对外却是封了一个名号给他,让世人觉得他过得不错,但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侮辱性的名号,他们将他囚禁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内,过得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夏天的饭是馊的,冬天的衣服只有一套破旧的薄衫,他都忍了下来。我偷偷写信给他,将你的成长都告知与他,他很高兴,他不是不想陪在你身边,他很爱你的,菀菀,你知道吗,你练字用的范本,是他写的;你练琴的乐谱,是他编的曲;你的生活,处处都有他的影子,他始终用他的方式陪在你身边,他有好几次活不下去了,但他说,他一想到我们,想到灭亡的国家,就又振作起来了。所以,菀菀,”
讲到这里,储皇后早已泪流满面,好不伤感,似是想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庞,又带着些许欣慰。
“你要记住,不论到了多艰难的地步,你一个人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带着你父亲母亲的希望,带着北国皇室的尊严,成长成为一个有用之人。我也不需要你肩负那么大的重任,我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成长,哪怕一生平凡,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此生,都不要和完颜氏,和大金王朝,有任何的瓜葛。”
储皇后的眼神多了一抹坚定,笙子怜心里一颤,内心似乎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牵绊着她,她也道不明是什么情绪,但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她小小声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母亲。”
只是,她心下咯噔一声,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囚车仍在向前行走着,几天几夜的赶路,离浣衣院只有半日的行程了。
储皇后静静地搂着笙子怜,没有再说一句话,几天的囚车生活让这个女子更加瘦弱,她脸色苍白,双颊的颧骨微微凸起,乌黑的大眼睛凹了下去,眼神有些无神空洞,只有在跟笙子怜说话时,眼眸中才会有一些情绪的波动。
她的这种反应,让笙子怜更加的不安,前世从事危险工作的华瑛敏感地感觉到,储皇后的状态不太对,而且随着行程的缩短,她的状态越来越差,有些地忧愁,又有些淡然了。
这不禁让笙子怜疑惑,又暗暗揣测,难道这个浣衣院,难不成是能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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