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会意,忙拉着上将军到了厅上与左萧寒认识。不消片刻,上将军便纵身酒色,解甲宽衣。浪花蝴蝶追逐,淫草招揽春虫。上将军也是烟花场中的好手,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场面一度让西门缺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那醉生梦死的情景,根本不像是真实的。左萧寒推杯换盏,肆意追逐,尤其还有几个道士装扮的人,脱去上衣,任凭风尘女子在他们身上戏耍亲吻。再看雪山派几个弟子,个个意气风发,身强体壮,环腰搂着卖唱的清倌,也能莺莺而唱,按谱歌词。西门缺哪里有心待在此间,早早离去,思前想后,只求对策。
众人自清晨上山,到了山腰已是近中午时分,待到山顶时近旁晚。如今快要天明,上将军才与左萧寒勾肩出门,一路称兄道弟。众人一直走到下山的阶梯口,上将军才道:“左兄弟莫要再送,此时天色不早,我等也该下山去了。”
左萧寒笑道:“承蒙兄弟看的起,来我这喝酒聚乐,待到有了闲时,盼兄弟再来。”
上将军道:“那个自然,若是左兄弟这摆不开酒席,也可去兄弟的军府衙门一起弄趣。”
二人又奉承一番,上将军终领兵下了山去。左萧寒回头间,见到西门缺,上前笑道:“多谢西门兄弟与我搭桥,这两月里我们天天盼望着西门兄弟将那酒色之徒带来,果然不负我望。”
见左萧寒等人进了门,西门缺楞在当场,不言不语。“……多谢西门兄弟搭桥……两个月里天天盼着……将这酒色之徒引来……不负我望……”这段话的意思,这一切都是骗局,西门缺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了进来。想起第一次看见左萧寒,那时自己知道了左萧寒的计划,那人能够泰然自若,任凭自己去泰山告密。正是上山告密,才让泰山派人心惶惶,导致雪山派轻松拿下泰山。这一次,左萧寒又利用了自己。更可怕的是,从左萧寒得知自己也在鸡笼山时,骗局就已经开始,这才会出现消融与残雪再次羞辱自己的一幕。
左萧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山的一段路,险些让西门缺滚将下去。他此时的心思,早已经乱成一团,左萧寒的话,天机和尚的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不能驱散。每一句别人的话语,此时都成了讥笑,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肆意的嘲笑着他,甚至青骆的面孔,也出现在其中。这时正是深夏,可西门缺下山的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在颤抖。自己还是过于稚嫩了,凭他这样独闯江湖,只有被欺负的份,根本不会有任何建树,即便领会了十六手又如何,还不是一颗难以成熟的心智么。那些花花草草呵,在微风之中乱颤,此刻在西门缺心里,都成了嘲笑他。
便是此时,一道金光从远处射来,太阳出来了。泰山的日出,别具风味,拨云见日的豪迈之气回荡在心中,难以写,难以形容。阳光一缕一缕的照向每一处角落,让西门缺在那一刻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整个身心完全沉浸在其中,就连微风,也变得那么轻柔。内心被整个洗涤一遍,怎么能叫西门缺不神清气爽,那包容万物的豪迈之情,怎么能让少爷不心思豪情万丈。
打定主意,西门缺一路下山,凭他的脚力,正和一伙倦意缠身的兵将同时干到泰安城中。见到上将军领兵回府,西门缺上前说道:“将军万万不能听那人言语,都是害人的计策。等到上将军疏忽之际,那左萧寒必取泰安。”
上将军此时已是酒意大起,听西门缺如此说道,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贼人,恶毒言语中伤我家左兄弟。快快滚去一边,免得军爷动手。”
西门缺忙道:“那左萧寒既然能取泰山派,自然是个有雄心之人,怎会沉迷于酒色之中?此事必是左萧寒的计策,等到上将军与其称兄道弟之时,要的就是乘将军不备。”
上将军大怒,说道:“你说我不好可以,但万万不能说我家左兄弟,他为人豁达,识大体,怎会害我?你这小厮必是与我家左兄弟有些过节,便在此污蔑他。你谎报军情,本该斩首,今日军爷高兴,不与你计较。你却一再说我家左兄弟不是,饶你不得。”接而唤来左右,说道:“将此人打入大牢。”左右领命,急急上前。
少爷一时间也难以争辩,趁着左右步子慢,自己一个快步上前,正在将军门面上惊得他一身冷汗,西门缺急道:“此间事由实在蹊跷,若是再三耽搁,恐怕误了杀贼时机,将军万万不能轻信贼人言语。”
看着左右擒住西门缺,上将军这才亮出虎威,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恐吓你家军爷,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你家军爷的手段。”说罢就要上前,奈何酒意实在难忍。一路跌跌撞撞下山,早就肠胃翻滚,刚才被西门缺一吓,有些清醒的神智现在得以放松,再难忍受,大吐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