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何许人也,曾随着西门四爷走遍天下,什么样的人物也都见过,什么样的场面也有经历。见青面巨侠威风,西门缺根本不放在眼里,奈何山上人手颇多,虽不敢贸然行事,但自己与青骆的剑法造诣,想要离开此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问说:“我们一定要走呢?”
青面巨侠却笑道:“那二位便一人留下一只手。”说话间,几人兵器已到,西门缺长剑出鞘,一一格开,剑法虽快,却无奈敌手众多,一时间难分四手。
青骆忙道:“大王可知道此人是谁?”
青面巨侠道:“管他是谁,来得象牙山,就必须留下些东西。”
青骆道:“那我们留下一个承诺。”
青面巨侠呼开手下众人,走近青骆,一把截腰抱住。西门缺腿脚不慢,一来根本想不到贼子有此行为,二人此人果真太快,虽然出手,却没来得及阻止,只听首领笑道:“你若留在山上压寨,这小子倒可完整下山。”边说,青面巨侠的右手已抚到青骆的面颊。
西门缺平日里虽对青骆不敢疼爱,只因父仇在身,自己不好动了儿女之念。此刻见青面客如此模样,西门缺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燃起。只见少爷咬紧牙关,横剑削向青面巨侠。
青面巨侠向来自负,哪里想到西门缺在此危难时刻竟敢偷袭。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剑要削向自己,青面巨侠稍一侧身,使西门缺的长剑直取青骆。少爷大惊,忙使长剑拉回,怎奈须臾之间,长剑自青骆左肩头划过。青面客一脸疼惜,看着青骆,满眼温柔之色,道:“可惜了美人,受此伤痛。”
西门缺大怒,长剑刺出,直取青面客咽喉。谁知贼人一声冷笑,自腰间拔出软剑,仅在瞬息之间已将长剑递在西门缺心口。少爷忙后退半尺,使长剑格开青面巨侠递来的软剑,继而连刺三剑,均是取其要害。
青面客似是有些欢喜,见手下人持着兵刃欲将动手,喝道:“让我亲自教训这小子。”仅在这一刻之间,青面巨侠一一格开西门缺刺来的剑招,继而使剑如灵蛇出洞,难分所取。其剑法之快,更是令人丧胆。
好在西门缺也并不是庸手,瞧准青面客软剑刺来的迹象,侧身避开,借势刺向他所露出的破绽,速度之快,怕也叫人反应不及。谁知青面客又是一声冷笑,左手不知从何处探出,竟活生生的钳住了西门缺刺到的长剑。
这一变故,怎叫少爷不惊。自行走江湖,少爷与之交手的人在剑法上的造诣都不容小觑,虽然都有容让,但他根本没有见过比剑之时伸手钳住长剑的人。再看青面巨侠,此人面露冷笑,左手轻抖,已凭内力折断了自己的兵刃。其剑法西门缺似是在少林看过,为陈略同所使,虽不能和南宫家的剑法相比,却也不失厉害之处,所使内力,颇似敕魂掌,只是少爷不曾对垒,不敢确认。
眼见青面客手中的长剑直取西门缺面目,虽然凭借西门缺的剑法,根本不在话下,奈何长剑被折,连退几步方才化险为夷。眼看着西门缺不能相斗,青骆忙道:“此人便是西门家西门大公子。”
于西门一家,江湖中人人均有耳闻。虽说西门家惨遭灭门,但其剑法高绝,剑法难觅敌手。青面客同是使剑的好手,于西门的名声,也是推崇。此刻听青骆说面前那青年便是西门缺,不由驻足看个清楚。良久,青面客道:“听闻西门恒剑法一流,怎得教出的儿子如此差劲?真是可惜。”西门恒惨死于山东,青面客自然知道,如今西门缺虽是西门家的公子,却未承西门家的剑法,固有一叹。
青骆却笑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位西门公子的剑法需要一种虚空的意境,可惜暂时抛不开父仇之恨,无法凭借自己的意识达到,所以需要些酒水,不知大王敢不敢让这位西门公子畅饮?”
青面客自然知道青骆的激将之计,但其一柄软剑要了多少江湖侠客的性命,怎会在乎一个年轻的公子?但一转念,西门缺毕竟是西门家族的遗子,难免会些不曾使将出来的绝招,若是一败,自己在这象牙山上的威信必将大不如前,在堂弟面前更没有说话的地方。看着西门缺一双不以为意的双眼,青面客不由涌出一股怒火,喝道:“拿酒来,本尊倒要领教领教西门公子高招。”
青面客自来酒量了得,听闻要酒,一众喽啰纷纷抱出好酒。青面客扯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倒引得青骆酒瘾上涌,但此刻不比他时,她哪敢思饮,若是自己也醉了,二人怕再难下山。
西门缺自父亲去世以来,心情从来没有一天舒畅,自山东一路赶来,惹上酒水之后,几乎天天醉如烂泥。如今看青面客藐视西门家的眼神,更是气愤自己的无能。见山贼拿来酒水,上前便拿起一坛牛饮一番。见西门缺如此酒量,青面客哪里服气,也提起酒坛畅饮起来。
待二人饮尽,青面客居然大笑道:“数年来本尊天天与酒为伴,怎奈我家兄弟没有一个能与西门公子比肩。今日得以如此开怀,实属难得。”说毕,青面客再拿起一坛酒水,仰头便是豪饮。
西门缺此刻自责异常,平日里若是随父亲苦学,哪里至于西门家如此惨败。如今想醉,却苦于心中仇恨倍增,越想醉,却偏偏又不敢醉。一念间,又是拿起酒坛,直往口中灌酒。几坛酒喝尽,醉意朦胧,已经看不清眼前,浑身也不自觉的摇晃起来。隐约间,好像听青面客醉意颇浓,含糊说道:“西门公子好酒量,乘此酒意,你我二人痛快的打一场。”少爷不胜酒力,哪里还看的清楚青面客手中的软剑已经刺向自己。说来奇怪,此时看不见眼前,即便耳朵也十分听不清楚,却分明感觉到了青面巨侠的剑路。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竟随手掏出青骆的佩剑,肆意格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