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我正是西门家大少爷,西门缺。”
青衫又笑了笑,走近西门缺,说道:“看你年级不小,偏偏糊涂,西门家早已灭门,你何不冒充东方家的少爷?何不冒充南宫家的少爷?偏偏说自己是西门家的少爷,又不冒充添龙、重元两位公子,要说西门缺,怕是早丧命在了泰山脚下了。”
西门缺半年没有梳理须发,头发杂乱污秽,胡须遮脸难辨,面目更是乌黑脏乱,远一看,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失落贫贼。他酒水灌脑,心中傲慢,自然忘了这些事。听青衫说话,少爷笑道:“东方家老爷东方辕冠,七十余岁,膝下四子,大儿子东方白慕,随东方老爷修习掌法,二子东方曜,善剑,三子东方谷,自幼多病,为文生,后于少林习武,四子东方一剑,习蓬莱逍遥十三剑,不知所说是否?”
一人道:“江湖中人哪个不知道”
“你可知道西门家剑法几多,钱财几许,家丁几口”西门缺仍旧带着醉意问说。
青衫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西门家剑法十六种,白银九万,黄金千,好玉七百方,奇石六十颗,古画五十幅,宝剑四十口,金佛银佛玉佛三十尊,府宅两所,一曰宏玉山庄,二是四爷的西门府。西门府四爷西门恒,并五位兄弟,合称西门六翁,叱诧江湖,天下无敌。大爷得两子,一个添龙,一位重元,四爷另有妻子一人,名叫西门缺。”
青衫道:“这些都是江湖上不知道的,但是西门四爷家现在一无所有,连个活口也不见,任凭你胡诌乱说,我等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听青衫说西门家一个活口也没有,西门缺顿时惊了心,喃喃道:“都死光了,一个也不剩,西门府百余人都死光了。”
青衫见西门缺失魂模样,心中不忍,说:“西门家剑法高绝,你若是西门公子,且与我镖局三镖头比剑,若是胜了,便留你在我镖局做个镖师,若是输了……”话未说完,西门缺自然知道是何意思。
如今失魄到如此程度,还指望什么大鱼大肉、好酒嘉酿在青衫等人眼中,西门缺根本不是西门缺,若他胜了也不是,因为西门缺死了,这个混入青浦镖局的人无非想讨个生活。少爷酒醒,一句没有活口叫他如同落入万丈寒潭之中,除了浑身凉到心内,连活着的气力也被浇灭浇熄。找到东方辕冠又如何?报仇又如何?凡尘一遭走,终了不过一捧土。内心的绝望已经不知如何叙述,这半年的艰苦,凭着西门的名声本不必遭受,都是西门缺对自己的无能施加的惩罚,如今临近苏杭,他又不想报仇了,因为即便报了仇,又能如何?这种失落,很难说是勘破了,还是醉酒非醒之间的常有思绪。
想了许久,失去了前往苏杭的念头。原本也失去了了解钱百万的念头,人要是没有想要去死,还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较好,他倒要看看这个青浦镖局与钱百万之间有什么猫腻,要看看钱帮主是不是如时俊所说的,残害武林退隐人士。思思念念颇多,少爷最后与青衫说:“拿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西门剑法。”
来人只有三镖头使剑,一名镖师递与西门缺一柄长剑,说道:“这柄长剑顺手,别弄坏了。”
西门缺接过长剑轻抖,剑尖如蛇信吐出,甚是轻便、灵动。西门缺却道:“使剑高手应该适合任何剑。”说毕,使长剑直刺三镖头。
三镖头也非庸手,使剑格挡,接而长剑横挥。不想西门缺长剑微斜,已到三镖头咽喉。镖头大惊,退开一步,继而长刺。只见少爷微进,长剑已到,格开三镖头长剑,手中的长剑如细蛇一般袭向那三镖头心口寸许,继而笑道:“你已死了两次。”虽然西门缺在江湖上的名声只有他的姓和他的父亲,他的剑法在顶尖的剑客手里根本拿不出手,但是面对一个小镖局的镖头,西门缺还是不用使第二招的。
额头冒汗,那三镖头才低声说道:“不错,我输了,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