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多少人?”吴起忙问。
“人数太多,估摸着有上千,个个手持火把和武器,来势汹汹。”
“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那官是要他的儿子,还是王法。”刘金安首先出去。众人无奈,跟着刘金安往天一园正门走去。
众人面前,果然来了千余人,火把将整条街照的通明。为首的节度使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站在门口,等着众人出来。他身后,站着东方谷,已经去除枷锁,只戴着手铐。羽箭已然点上火,搭在弯弓上,随时射杀。见众人带着儿子出来,曹大人道:“原本我要将你们全数带回,已经枉法赦免,为何还要擒住我儿子?”
曹石大声道:“父亲不必管我,射杀这般狂徒便了。”
“曹大人,令郎性如烈火,刚正不阿,得子如此,也算你的福分。将令郎请来,无非是想换回我们的少三爷,若是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令郎能不能活着离开。”
“刘金安。”节度使道:“你在南京也算颇有声望,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也这般胡闹?”
“不敢,实在被逼无奈,天一园今日遭受的劫难,实在不是大人能想到的。如此境遇,仅剩的主事之人还要遭受牢狱之困,对于天一园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还希望大人网开一面,让天一园有一条活路。”
“哦?遭受了什么劫难?”此话,曹大人是看着东方谷说的,分明问他。
见少三爷没有言语,只是两个时辰的关押,因为污秽不堪,竟憔悴不少,吴起才说:“今日本是我们老爷的华诞,奈何几波仇人前来闹事。与别人对战之际,我们老爷因年纪高长,体力不支,当场经脉尽断,枉死寿辰之日。我们大爷东方白慕,也在今日被贼人杀害。除此之外,二爷全力守卫泰安城,同样遭遇不测。若是我们三爷再被下牢狱,天一园哪里还有主持之人?”
刘金安又道:“为国也好,为家也好,东方氏都无愧于天地。就在今日,少三爷亲手阻止了抢占泰安的反叛之人,也算大功一件,竟还被你等抓去,天理何在?”
“不错。”钱百万也道:“少林寺被贼人抢占,也是他们的老爷子带着我们奋力抢夺,虽然敌人顽强,但他们父子当真是为国为民,仁至义尽。”
“他们说的,果真如此么?”曹大人又问东方谷道。
少三爷一阵剧烈的咳嗽,总算开口说道:“桩桩件件,却有其事。”
“你们既然有为国为民之心,为何又召集千百人到天一园内?”
见东方谷又不说话,吴起道:“今日是我们老爷子的大寿,多请了一些道上的朋友而已,又何罪之有啊?”
“做寿而已,何必请歹人前来?又何必持刀弄剑?千余兵器,你们可知道是何罪过?”
“我们老爷身为武林盟主,几位少爷都是想着一来给老爷贺寿,二来举办此次英雄大会,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让出去,当真无心触犯国法。”见事情有所转机,吴起忙道。
“既然如此,你们本该在案件查明之先将事情逐一说明。这才只是关押而已,不过两个时辰,你们就绑架朝廷命官之子,当真胆大妄为。”
“这事是我做的,与别人无关。”唐忠忙道。
“唐世忠,你才是其中最难洗清罪责之人,案底在身,砸牢反狱,杀害官吏,劫人子嗣,桩桩件件都是杀头大罪。”
“狗官,你果真能杀了我的头,我无话可说。但将我的罪责怪在别人头上,实属不该。”
“你也无须出言讥讽,今日被你逃脱,是本官的疏忽,定不能让你再逃了。”
“放了少三爷,我跟你走。”
“你二人都有罪责,必须查明判罚。”
吴起恐怕唐忠再有激烈的言语,忙忙又道:“大人明察,我家少三爷体弱多病,不能在牢狱之内久待。”
“此事有何难的?本官与他安排一处干净的牢狱便是,待查明真相,是奖是罚,日后定然清楚明白。”
“少三爷宅心仁厚,一生未娶,果真要在牢狱之中,岂不是无人送终?”
曹大人笑道:“尔等当真视我朝法规于无物么?罪责滔天之人,也不可无后,无妻者与之讨妻。你们这位少三爷,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虽然昨日南宫昭答应让钱万两遣人去说媒,但今日是答应了东方白慕将女儿许配给东方谷。所以说到这个问题,吴起虽然不在场,也早知道东方谷心思,忙点头说有,而且道明就是南宫昭的女儿。钱百万父子二人心中再如何不悦,也无可奈何。
后话不再赘叙,曹大人将事情安排之后,唐忠出于义气,情愿被关押,今日之事才算完完全全的解决,虽然不足以让天一园的人睡一个安稳觉,但再无其他要紧事情。至于东方谷,如同他出生之日那个算命之人所说的一般无二,因为身体原因,最终还是死在了牢狱之中,也言语成谶,恰好在三十岁的模样。曹大人并没有食言,天一园为朝廷做的事情,他全数禀报,嘉奖并没有贪没,对于聚集人众,牢狱之灾也没有减免。好在东方谷确实取了南宫昭的女儿为妻,天一园难得出现喜事,张灯结彩,东方谷也被特赦一日。虽然死的时候,没有亲生儿子给东方谷送终,但他妻子肚子里,总算留下了他的骨肉。自东方辕冠寿辰之后,天一园便逐渐消沉不起,即便东方全与东方籍日后再大,也没能改变家族替换的大势,给武林留下的只有许许多多传说,东方、西门、南宫,风光一时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