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妄杀人命。”
“你们这些做道士的,不是该云鹤逍遥么?为何来管我武林之事?”
“原本是要逍遥的,清修为重,奈何左掌门伤天害命,着实不该。”
“该与不该,于小师傅而言,不都是情理之中么?又何必执着于此?”
刘金安看出端倪,上前喝道:“姓左的,莫不是你怕了这个小师傅,不敢与他较量么?”
左萧寒大笑,停了片刻才道:“原是想与小师傅的太素术一较高下,奈何此次来到天一园,一是为了让二爷落叶归根,二是为武林盟主之位。当真难以避免一战的话,左某人也应该跟少三爷有个较量。”
“少三爷现在心情不佳,何况你使剑法,少三爷一双肉掌,难以决断,这位小师傅既然敢于出手,左掌门又何必推让?”
“不然。”左萧寒越发有避免一战的意味,笑道:“我身负东方曜的性命,方才东方白慕亦伤在雪山八剑之下,并有挑战书一份,今日若不是少三爷来与我左某人较个高下,恐怕他也不会甘心吧。”
说着话,吕攸宁当真从怀里拿出一封挑战书。当年泰安之难,东方谷想着西门缺足以打败左萧寒,便在泰安与左萧寒约了一场比斗,后来西门缺深夜离去,这场比斗也就荒废了。现在左萧寒拿着这个事情说话,谁也没有其他言语,因为挑战一旦发出,便是不可解的盟约,之所以这是江湖最值得尊重的事情,因为挑战书一出,若不是有人认输,便不死不休,这种将生命拿出来赌约的挑战,谁也不能轻视。
“左萧寒。”穆知春大怒,喝道:“当年的挑战,是西门缺与你的较量,今日不必拿此说话。”
“国公爷莫不是忘了?挑战是东方谷与我说的。”
“原是要我来杀了你。”内里,东方谷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双眼殷红,表情足以凶恶。
自从左萧寒出现,东方辕冠的大寿开始一派杀戮之气顿现。除去老寿星之外,最开始被杀害的便是南宫家族的现任家主南宫绝,其次左萧寒的四弟子消融和六弟子残雪,东方家族的主事东方白慕心怀愤怒,还未上前展露全力,也惨死剑下。加上俞正南、闲云道长与覆盖受伤,武林一方虽然相对来说伤亡不大,但都是背后极具实力的家主丧命,损失着实不小。而左萧寒一方,拢共来了七人,两残两死,伤亡过半。按照原定计划,左萧寒作为自己一方最后的底牌,还有吕攸宁在前面,不能轻易亮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或是他已乱了心神,竟直接掏出挑战书要对垒东方家族仅剩的在场男丁东方谷。东方谷因为大哥被害了命,伤心过度,听闻左萧寒言语,几步出来,正要与他最后决战。
风过厅堂,初秋时分,天气还万分的炎热,但吹的人毛骨悚然。
奇怪的事情发生,这阵风吹过,样子最难看的是闲云老道。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老道起初只是一阵哆嗦,之后一阵激烈的咳嗽,甚至难受到躺在地上一阵痉挛。吕攸宁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肚子,模样开始变得扭曲,一阵咳嗽之后呕吐不止。左萧寒、覆盖、疾驰,也是差不多的症状,或是咳嗽,或是难受不堪。
众人看着这帮人如此,心中念及可怜之人的可怜之处,眼前就是道义大仇,自然不会有丝毫怜悯之心。待到凉风吹过,五人才慢慢有了好转,一个个收拾了落魄,与武林众人再论高低。左萧寒首先说话,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狼狈模样,朗声道:“心心念念,我左某人一直想的,都是让更多人无须活在艰难之中,既然诸位不同意这种看法,那就在拳脚上见真章。只是一件,我想要跟少三爷确认一下,赢了你,武林盟主之位是不是就能定下来了?”
“此事原本我一个人无法给你答复,但英雄大会已经到了决胜之时,两个争夺盟主之位的人都死在你的雪山八剑之下。那事情倒简单了,你我之间的对决,就以武林盟主为约,胜者得之。”
“诸位。”左萧寒打了个拱手,抱拳与武林众人行礼,又道:“不知有何异议?”
该参加决选的都参加了,不想参加的都站在了身后,如今武林盟主之位只在东方白慕与南宫昭之间,二人已死,现在要在左萧寒与东方谷之间有个了断,即便左萧寒如此猖狂,谁又能与他争高下?既然东方谷如此修为都答应了这个约定,其他人便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赞同,没有一个口说不行。
“不行。”又是唐忠。
唐忠的性子,大家自是清楚的很,方才东方谷、皇甫清源与闲云老道、覆盖厮杀,现在恐怕元气还待修整,所以有这么一个人出来捣乱,众人虽然厌恶,却没有一个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