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语,没人搭话。唐忠扬言要上战场,此人虽然外家功夫练得好,但左萧寒一众人用剑,一身糙皮肉再如何强健,也不是铜皮铁骨,遇到刀剑无眼,他怎么抵挡的了。加上他刚刚受了重伤,此时力有不及,如此决定性的战斗,自然不会让他出手。
南宫昭终于开口,“还是我来吧,此战非同小可,儿戏不得。”
“你上你的,我打我的,有何不妥?莫不是你的剑法就能打败雪山八剑了?”唐忠道。
雪山八剑没有出世之前,论剑法的高明,当然是南宫与西门两家为首。少室山的比武大会上,虽然是南宫绝故意输给东方辕冠,以致南宫家的剑法没有和雪山的剑法相遇。但泰安城内,比南宫昭剑法更高明的南宫术亲口承认过,自己根本不是雪山八剑的对手。这话弟弟当然跟自己说过,但按照目前的形势而言,南宫昭不上场,莫说获胜的机会,甚至人都凑不齐。“打不过。但能不打么?”
言语说的悲壮,但又没有人阻止他。
“唐忠兄弟刚受重伤,还是莫要出战,我们再选他人吧。”东方谷说。
加上南宫昭的毛遂自荐,愿意打这一仗的有五个人,另外两人的人选,最好不过张云庭和穆知春。身在天一园,左萧寒又是奔着东方辕冠而来,在东方谷心里,武林盟主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还好,现在矛头直接丢给了少三爷,他又怎么能推荐别人参加这一场生死之战呢?
良久没有人说话,东方谷一声叹息,说道:“张云庭何在?”
“弟子在。”张云庭似乎十分尊重东方谷,拱手回道:“师叔有何差遣?”
“诚如南宫主事所言,此战非同小可。你武功山剑法超群,虽不愿在世人面前展露,但师叔处大难临头,无人可派,你可愿意出战?”
“下山前师父特意交代,此次前来天一园,只为祝寿,万万不能出手,师叔还是另派……”
“不必推脱了,你师父处自然有我去与他言讲,你莫要有顾虑了。”
“这个……”张云庭的名声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他面前的大佬都是成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物,若是放在平时,如此等级的决战,当然没有他出场的份。然而所有人都见识过了他的本事,不仅一招制服了敢与天公比高低的莽夫唐忠和宫永昌,更是与穆知春一起分开了三个内力极具修为的大巨头。他出场,没有人会说一个不行。
“不行。”唐忠怒道:“他师父既然说了不能显露,就是不能显露。平常别看你们这些道士不下山,但也要守规矩,懂尊师重道。”
“古人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师叔执意让弟子出战,那弟子就与众位英雄齐战左施主他们好了。”张云庭言语出口,竟完全不把唐忠放在眼里,一句话,几乎与唐忠同时说了出来,压住他的声音。
“好。”东方谷将话说完,七人已经定下来了六人,看着穆知春,拱手又问说:“国公爷可愿意出手?”
“于朝廷而言,左萧寒确实是有谋反之罪。但当年本爵上奏朝廷,朝廷因已经击溃左萧寒,未究责任。如今他虽然复攻占了泰安城,奈何未定罪名,本爵也无权捉拿于他。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你们江湖人解决罢了。”
南宫昭道:“国公爷何必在意,俗话说先斩后奏,他既然已经占领泰安,就有了谋反之罪。”
“今日不同往时了。破天教没有入关之前,朝廷对江湖人的态度没有这么恶劣,所以本爵还能跟着诸位行走江湖。出了少室山、泰山和泰安的事情之后,朝廷对江湖,尤其是武林中人,已经有了强烈的戒备之心。”
不等穆知春说完话,钱百万接口说道:“若不是国公爷的关系,这次天一园聚集这么多江湖之人,朝廷必定会派人干涉。众位不必再劝他出战了。这次能来天一园,国公爷便是冒着忤逆之罪而来。”
众人听罢,莫敢再说。
之前在朝廷眼中,江湖也好,武林也好,不过是一盘散沙。为了一口饭,朝廷也没有做太激进的事情。自从选武林盟主之后,这盘散沙有了凝聚的趋势,虽然之前有试剑会,终究没有武林大会的规模,现在各方好斗之人越发频繁的聚集,好在东方辕冠负气没把这个武林盟主太当会事,不然成千上万的江湖人拿着大砍刀在街上行走,朝廷怎么会没有动作。
“要不让我上。”一直不得说话的俞正南终于开口。
要说身份,俞正南的身份在江湖上可以说不低,身后一个人员最多的丐帮,传言有两套非常厉害的武功叫做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不知是真是假。但在武林,俞正南一直没有太高的地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武林开始学文人那样,丢开了粗糙的模样,讲究温文尔雅,于是丐帮这些本就有些邋遢的一群人开始被排斥。俞正南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让丐帮有所改变,他一直觉得既然是丐帮,就应该有丐帮的样子,尝试着做一些改变的话,说不定褪掉这这层保护,反而不安全。他儿子就不这么想了,作为晚辈,与长辈之间的隔阂千百年一直都存在着。老一辈想要安全、安逸,年轻一辈一直求新、求变。俞正南的儿子俞千山就是典型的年轻一代。身为少帮主,俞千山从来就没有让俞正南安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