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出此言?”自己一身所悟,都是出自孙子兵法,听到添龙说话,西门缺原本失落的神情变得更是失落。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将自己悟到的东西尽数归还给西门氏,所以他也并没有显得那样不耐烦和不在乎,顿了顿,才问说。
“譬如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还能做到,若是知彼嘛,没交过手怎么知彼?”
“此中奥义,还需大哥自己理会,远非一俩句话就能说的清楚。”
“剑理确实如此,你即便说的清楚,也是你理解的,未必于我有用。”西门添龙端详着那副画,接着说:“就如这图,仔细揣摩,确实有不一样的味道。兵法也说‘天’的重要性,此人指天望天,想必也是说天的隐喻。”
如此,西门添龙也算是颇有入门的天赋,奈何不如西门缺有西门四爷常年带到外面增长世面,累积剑法招式的阅历。添龙自小,就是西门氏的长子长孙,一直都是将着家主来培养。文化的学习和七十二绝杀的造诣都比两个弟弟要好,奈何这个剑法不讲道理,越是闭门不出,越是捉襟见肘。
秋尽春来,春往冬去,转过第二年的三月,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天气不冷也不然,十分舒服。西门添龙将房门关的严实,捧着面前的几副画像和一张写了十六手奥义的纸张,却是十分严肃。虽然西门缺将自己悟到的东西全部教了他,虽然小有所成,却完全不见传说中那样的大威力。
这一天,王珏来到添龙的书房,虽是主仆关系,却也十分亲密。王珏到添龙的书房,向来都是有特权能推门就进的。可是最近这一年,王珏明显感觉到自家大爷对自己的提防,所以求见,他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敲了敲门。
“谁?”添龙问。
“有几个泰安来的朋友,想要见三爷。”王珏在门外说。
“我是怎么说的?三爷现在身子不适,不宜见客,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
“原是这么说的,可那几位朋友不听,还说是三爷的结拜弟兄,非要见三爷不可。讲说不听,就要动手。”
“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讲武。”说着话,添龙将几张图压在镇纸下,将门开了一条缝挤了出去。
来的人有六个,除了齐二哥和曲九君兄弟无人以外,还有一人打扮奇怪,遮遮掩掩,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被请到客厅见了添龙,齐二哥首先抱拳,说:“我兄弟几人久在山东,不得拜会西门氏的家主,还请大爷恕罪。”
“哪里,哪里。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贵干?”说着话,添龙坐定,又示意给几人看茶。
曲九君与西门缺最亲,忙说:“我们几个都是西门缺大哥的结拜弟弟,眼看着已经一年没有瞧见哥哥,心里十分挂念,所以特地来拜会,还请大爷唤我们大哥出来与我们见面。”
“着实不巧,我三弟现在有伤在身,无法下床,烦劳几位挂念,多谢多谢。”
那位不愿让人认出的汉子喃喃笑道:“一年前受的伤,现在还没有痊愈,莫不是这偌大的宏玉山庄,还能将人越养伤势越重不成?”
添龙权当没有听见,又笑道:“几位也知道,让我三弟受伤的,是西域有名的铁鹫儿,他的剑下能够侥幸得胜,已经是三弟的造化。目前也是伤势过于严重,根本不能见客,所以诸位还是请回,等到他伤势好些,再让他亲自去山东给几位赔礼。”
“既然大哥受伤,我们更应该关心,还请大爷念及我等兄弟思念之情,让我们兄弟见上一面。”齐二哥虽然不像曲九君跟西门缺的关系,也是兄弟情谊,又最是年长,所以言语客气。
“几位见谅。”说着话,添龙就要起身离开。
那掩饰面目之人露出本来面貌,正是人称侠盗的神偷独孤慕,见西门添龙要走,跳上前喝道:“西门添龙,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清楚的很。西门缺久久不得露面,我看不是伤势太重,而是早被你们害了。”
听到这话,添龙不仅没有生气,回过头来,笑道:“原来是独孤先生,你说我三弟被我们害了,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独孤慕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与西门缺交情虽然不像曲九君和齐二哥那样的兄弟情谊,却也不差。说到证据,他虽然惯于翻墙越瓦,却没有瞧见宏玉山庄里面的事情,若不是半路遇见这兄弟五人,他本打算来瞧瞧西门缺也就是了。现下里被添龙这么一问,难免回答不上来,只能强辩道:“回到宏玉山庄之后再没有三爷的消息就是最好的证据。”
“几位要清楚,西门缺是我宏玉山庄的人,莫说他没有事,即便有什么事,也有我宏玉山庄来管,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几位千里迢迢从山东赶来成都,原本也是惦记我三弟,现在伤病不能见客,你们还要硬闯不成?”
按照原本的打算,几人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添龙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又哪里还有别的言语相对?
打发走齐二哥、曲九君和独孤慕等人之后,添龙立即吩咐王珏,不管是见西门缺还是他西门添龙的,以后一概不见。
又过了小一年的时间,整个宏玉山庄拒不见外客,仿佛从江湖上消息一般冷静,一点消息都没有。添龙倒是高兴,在房间之内大声喊喝,神色极其兴奋,看着面前整套十六手的剑谱,笑道:“终于到手了,终于到手了。”
突然,有人叩响房门。添龙怒问:“谁?”
“大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