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之地,与“三”甚喜结缘,史记三足鼎立、天下之主制三军、晋公子退避三舍、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行事须当三思,不胜枚举。武林也是如此,多与这个“三”有偏爱,虽然四方之土,却只就了三大家族,分而为东方、西门、南宫。此三家也并非一直居此重名的位置,在这三家之先,还有一个三大家族,分别是上官、欧阳与皇甫。古人告诫,富不过三代,只是要知会世人,理应重子孙持家之道,却成了一句谶语。祖父开门,叔伯守财,传至三代,大多消于无形。武术的发展,在中原之地早已因为年代久远而无法考证,有人认证因为番僧来我华夏大地才带来武术,实属无稽之谈。武林的起源,也无法深而探究。相关著作,虽然无法论证,但其博大精深之处,毋庸置疑。此书开篇便以东方、西门、南宫三大家族为首。三家之先,另有三家,上官、欧阳与皇甫。至于这三大家族的前面是否还有一个三大家族,也无法深深探究。
只因上官、欧阳、皇甫这武林三大世家的衰落,后起之秀中,起先便有南宫一族成全了个南四门。四门之意,并非是个门派,只是保护府邸四方安全,帮忙打理府邸一方的人际关系。再有效仿,便有了东方家族的东四门与西门家族的西四门。四门之士,人数不等,像南四门约有五百众,东四门约两百众,西四门人员不过百人。除了家族中人,四门之内也有契聘之人,也有恩报之士,大抵职责只是两件,一是让家族破除富不过三代的怪圈,二是周全家主的性命。总领自然是家族主事之人,也被四门之人称为门主,此门主多不与门派相同,所以不在武林传闻之内。除了门主之外,另有一人为帅,三家称呼各不相同。像南四门,门主之外,另有一个总领事,次之四个领事,每个领事下属百人,另有冒刃之士百人,门主亲统。东四门门主之下,称为护院,次之两位理事,下属也有百人之众;西四门的门主之下,只有一个总管带,下辖百人。
西四门的总管带姓王,单名一个龙珏宝剑的珏字。西门重元与西门缺二骑才到宏玉山庄,远远便看见了王珏领着西四门的人各各操持着兵刃严阵以待。只因一人站在宏玉山庄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细棍,头发稀疏,面容骇人。
还未下马,重元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在泰安有过一面之缘的铁鹫儿。虽然自西门常死后多有人来宏玉山庄挑衅,但从来没有出现如此名望的剑客。铁鹫儿的一柄细剑出了名的快,曾有人断言他的剑术天下只有南宫绝与西门恒能与他一战,即便昆仑山的慕容剑宇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高手前来挑战,莫说宏玉山庄现在没有人能接的住,恐怕他面前的几十人齐上,也不是对手。见众人严阵以待,大哥也没有出来说话,西门重元忙下马上前,行礼笑道:“原来是西域的铁先生到了,不知有何贵干?”
“你终于回来了。”铁鹫儿冷冷道。
重元自然知道这话是对西门缺说的。但是宏玉山庄毕竟是他西门重元兄弟二人的,总不能一开始便让西门缺来解决,于是又笑道:“原来铁先生一早就到了,不知道与左萧寒一战结果如何?”
铁鹫儿脾气古怪,当下根本没有搭理西门重元,闭目站在宏玉山庄门前,只等西门缺上前搭话,场面极是尴尬。
良久,西门缺才下了马,也没有与铁鹫儿说话,只顾往宏玉山庄内里走去。西四门的人并不知晓西门缺如今的剑法已经足以对战面前之人,是以他进去,没有任何人惊讶,只是重元不知道作何表情,愣了愣。
“你不敢出手?”铁鹫儿依旧闭着眼睛。
“你毕竟是个成名的人物,输了也不好看。”西门缺没有回头,只稍微停下脚步丢下一句劝告。如同在象牙山一样,这句劝告,在别人的耳朵里面,十分刺耳,而且狂妄。
屋内,西门添龙正操着剑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叹息着问道:“铁鹫儿走了吗?”
“大哥!”西门缺只是一句问候。
添龙睁开眼睛,他还没有听说泰安城一战的结果,瞧见西门缺,只无精神道:“兄弟回来了,舟车劳顿,先去休息吧。”
“好。”
西门缺曾在宏玉山庄住了几年,后来大爷与四爷闹矛盾才搬离,如今回来,原先的西门府已毁,宏玉山庄也自然还是他的家。只是这个家他太久没有回来了,即使是休息,也是下人带着去的。
还待养一会儿精神,瞧见西门重元进门,添龙道:“这次出去,可有十六手的下落?”他仰着头,不知看望何处,言语极其悲壮,就算重元回答没有,他似乎也不会觉得奇怪,并且没有注意到重元的断臂。
“三弟已经悟透了十六手,此次泰安一战,已经足以打败左萧寒。只是他正在伤心时,恐怕暂时不会替山庄出手。”
“什么?”听到悟透二字,西门添龙跳了起来,错愕道:“几个叔叔都没有参悟出十六手的奥秘,被他悟出来了?”这才瞧见重元的断臂,添龙忙又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泰安弄的?”
“一言难尽。我与大哥细细说来。”
当下,重元将泰安城一役和象牙山一战都与添龙说的清楚,又将西门缺和他说过的经历告诉了添龙,一说便是半天的时间。
“太好了,爹爹走了以后,那些个人一张张嘴脸,恨不得将我西门氏踩在脚下,果然是鼓破万人锤。现在老三回来了,我西门氏的名望,得以保全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宝贝弟弟的性格,如今刚遇到这些破事,哪里会出手。”
“他就愿意看着爷爷留下来的宏玉山庄被别人拆掉啊?再者说了,要是他果真能打败铁鹫儿,那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微末角色来了,加上泰安一战的消息传遍江湖。”说到此处,添龙都忍不住内心的狂喜,笑了出来,久久才说:“终于还是爷爷庇佑。”
“是个好机会。那小子,我看还要缓几天呢。”
“缓吧,总比西门家没人的好。”添龙终于舒展了眼眉,摊在椅子上,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可是……”
“可是什么?”
重元屏退下人,这才说道:“让三弟出手,会不会以后江湖上只知西门缺,不知你我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