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循环的俄文仿佛梦魇般又一次地响起,“желание……ржавчина……семнадцать……”
她死死地咬住牙关,死寂的眼里浮现出些许光芒,又在不断传来的俄文中慢慢地湮没,消亡。面前的棕发男人还在喋喋地说着话,“巴基?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巴基?
我是谁?
“желание……ржавчина……семнадцать……”
我是冬日战士。
眼中恢复一片死寂的那一瞬,她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
金发女子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检测屏幕上的数值迅速地波动着。
‘冷静,伊莉莎……别着急,别害怕……’
托尼双手落在身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血腥味从牙根处静静地蔓延到整个口腔。
如果第一次检测数值波动的时候他就能够注意到……如果他再早一点发现……如果那天他可以再早一点赶到……
托尼注视着昏迷中依然不断颤抖的金发女子,无数个“如果”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上他的脖颈,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查尔斯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了凝重的神色。他凝视着伊莉莎,小心翼翼地靠近伊莉莎的意识,在外围试探着,轻柔地安抚着她。
‘已经没事了。’
查尔斯在伊莉莎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些话,让她躁动的意识慢慢地平稳下来。
‘我是谁?’
查尔斯忽然在伊莉莎的脑海中听见这样的一句,绝望,肮脏,黑暗,无数血腥的记忆狰狞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刹那间冲进了查尔斯的大脑,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用力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你是……伊莉莎·林。’在查看到那些记忆的刹那间,查尔斯就明白了伊莉莎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坚定地在伊莉莎的脑海中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伊莉莎·林。”
这声音仿佛一道光,穿透了那数十年的黑暗和血腥,打在了伊莉莎的面前。
‘我是……我是……’
‘伊莉莎·林。’
这道意识出现在伊莉莎脑海中的那一瞬,查尔斯松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意识,而躺在检测舱中的伊莉莎也在这时候睁开了双眼。
托尼在检测舱打开的那一瞬就已经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力道,怀抱住她。伊莉莎能够感受到放在自己背上的那只手正在轻轻地颤抖着,刚才看见的那些场景,那个棕发男子面容中那莫名的熟悉感,和托尼的面容慢慢地叠合在一起,交错出一个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合理的结论。
伊莉莎放在托尼肩膀上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她完全可以预见到当她将这件事说出后,会引发怎样的震动。
但是她更不可能,也不愿意对托尼隐瞒这件事实。
查尔斯见到伊莉莎面上神色的变化,心下微叹,在梳理完刚才意外得到的属于冬日战士的记忆后,查尔斯清楚伊莉莎将要告诉托尼的是什么。
“托尼,那个人在哪里?”
“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后,送到了神盾局的监狱里,现在应该还在昏迷状态中。”托尼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我获得了他的记忆。”伊莉莎手指微微收拢,绞住了托尼的衣角,“他的本名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她念出这个尘封了七十多年的名字,直视着托尼剧烈颤抖的瞳孔,一字一顿道,“二战中咆哮突击队的巴恩斯中将。”
“在一次任务中,他坠落进冰谷的悬崖,被军方认定为死亡,但实际上他只是失去了一条手臂。他被带到了一个实验基地,他们给他装上了机械臂,给他洗脑,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之后,他们最终给他的名字是——”伊莉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出那个代号,“冬日战士。”
“然后……”伊莉莎抬眼看向托尼,“在我看见的那些记忆里,他在一次任务中……”
“杀死了斯塔克夫妇。”
查尔斯的声音忽然地响起,截住了伊莉莎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