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擦擦擦擦！居然真的判下来了！我之前虽然很愤怒，但一直悲观地以为不会判决的，毕竟公众人物在控告网络诽谤罪的时候，是存在天然劣势的，没有想到啊！’

‘我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就一句——洛杉矶最高法院牛逼！’

‘牛逼 1’

‘牛逼 驾照数字’

‘简直太刚了！我早就看不下去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了，还什么被造谣都是应该的，我可去TMD！’

……

听见最终的陪审裁决，在被告的席位上早已经冷汗淋漓的昆西·琼斯终于忍不住腿一软，面色惨白地瘫倒在地上。

完了，全部都完了……

上衣早就被汗水浸湿，湿哒哒地黏在他的脊背上，昆西·琼斯满目绝望，他的眼前仿佛一片空白，悔意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到了现在，昆西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开始针对伊莉莎，她和自己原本一点冲突都没有，彼此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

全都是因为他的小肚量，他的嫉妒心，和那一丝丝的侥幸，打着自己心中“正义”的旗号做出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

听见法官一锤定音，伊莉莎冷眼见着黑人老人瘫倒在地上，被拖出了法庭，目光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怜悯的情绪。

尽管只是赔偿金钱，但是这毕竟是庭审直播，又是引起了如此大社会关注度的一桩案件。看上去昆西·琼斯好像只是付出了一点点并不会让他伤筋动骨的小数字，但实际上对于昆西·琼斯这样一个努力活跃的公众人物来说，这接近于杀死了他的一切政治活动道路，之后再有公开活动，恐怕他会第一时间被排除出候选名单。

对于昆西·琼斯来说，这可能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

远在亚特兰大的医院病房里。

阳光从窗户里洒下，分明是暖秋，屋里的气氛却仿佛寒冬版凛冽。

黑发的女人斜靠在床上，珍珠般透亮的黑色眼眸中映出电视中黑人男子绝望的脸庞，眼里却冷冰冰的，看不出平日的温和。在她身边的轮椅男子眼里也压抑着怒气。

“查尔斯。”黑发的女人轻轻唤出他的名字，语气无比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不想要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

查尔斯握住黑发女子垂在病床边上的手，默默地，没有说一句话，将她冰凉的手指缩在自己的手心里。

克里斯多紧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微微眯起了眼睛。

===

在结束了这一场官司后，伊莉莎暂时回到了回到了耶鲁大学里。

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有一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生跑到她的面前，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红着脸跑开了。伊莉莎还在一头雾水，之后的几天里，却接连有人跑到她面前说抱歉。

等到有一天，伊莉莎经过学校篮球场的时候，一位高大的男孩子穿着一身运动服突然地从篮球场里冲了出来，拦在伊莉莎面前九十度鞠躬，大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伊莉莎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唉，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听见伊莉莎这一句问话，男生的背影明显地一僵，直到伊莉莎转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再一次逼问的时候，他才小声地开口，“因为上一次……谣言起来的时候，我相信了谣言，还……”

他狠了狠心，闭上眼道，“还……还在校园论坛上骂了你。”

说完，男生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看伊莉莎的表情。却听见女子的声音，“哦，就这件事啊，那没事了。”

迎着男生不可置信的眼神，伊莉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笑容。

“那……请问我可以向你告白吗？”男生一激动，便忍不住一囫囵将自己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什么……”伊莉莎听着篮球场里传来起哄的口哨声，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观察过你和那位韦恩先生……”当念到“韦恩先生”几个字的时候，男生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最近的动态，同时对你们的互动数据进行了爬虫分析。在你们确认恋爱关系之后，韦恩先生在卦杂志上的动态锐减，其中仅有的部分还是与你的卦。但是就在一个月前，他在卦杂志上的新闻数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频次，因此，要么就是你们已经分手了，或者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

男生连珠炮一样吐出这一段分析，“所以……我能像你告白吗？”

“不能。”伊莉莎想也不想地拒绝，见男生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她有些狼狈地转过身子，“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抱歉。”

男生站在原地看着伊莉莎匆匆离开的背影，刚才和他打球的哥们从篮球场里跑出来搭上了他的肩膀，“怎么样？”

男生扭头，不解地问道，“我的分析……有错吗？为什么伊莉莎会是这个反应？”

“我去！你把你的分析告诉她了？”

“对啊，”男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还告诉她我是用爬虫收集数据的方式收集资料，做出推断的。”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哥们，“有什么问题吗？”

他哥们只能无言地举起了大拇指，强笑道，“没，没问题，大佬你牛逼。”

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一句，“难怪追不到女生。”

……

伊莉莎几乎落荒而逃，走出了几百米转过街角，才背靠在墙壁上，悄悄地蹲下了身子。捂住脸，深呼吸，绷着自己眼中的泪水。

“唉，你们最近的课……”

女生唧唧喳喳的声音传来，伊莉莎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她们谈笑着走过，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金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