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简直不敢相信, 阿园那样娇滴滴的姑娘, 竟然也能发出这样刺耳的声音。
但那声音很快变成了哭泣,在空旷的野地里, 阿园将父亲抱进怀里, 一声又一声抽泣起来。
“爹,你为什么在这儿?”阿园抹了一把眼泪,抱紧父亲说,“对不起, 爹。”
“阿园,快走……”窦知伯看着女儿,强撑着说了一句,“走得越远越好……”
他的眼神中有无限眷恋,然而他眸光中的神采在逐渐消失, 很快就不动了。
“爹!”阿园吓得脸色惨白,泪水沿着脸颊不停地落了下来。
“阿园,让一让!”凌冰忙走过去,扶住窦知伯的头,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治愈药剂,喂给窦知伯。
方好和淑瑾也走了过来,他们四个静等了一会儿, 窦知伯仍旧没有醒来。
凌冰皱了皱眉头, 他试了试窦知伯的脉搏, 转手调出系统页面, 看了看页面上的数据, 他叹口气摇头道:“他死了,救不活了。”
“爹……爹!”阿园愣怔着,猛地磕头道,“女儿不孝!”
她趴伏在地上,身子不停颤抖着,泪水不断从指缝涌出,哭得抽抽噎噎,一刻不停。看她哭得这么惨,方好只觉得心里头难受的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为什么会是他?”淑瑾问,“为什么会是阿园的父亲?”
凌冰看着她:“难道你没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阿园的父亲吗?”
“何以见得?”
“说你笨,你挺聪明。说你聪明,你还笨起来了。”凌冰叹了口气说,“所有的事情都与阿园有关,甚至巧合到你怀疑阿园是凶手。但你我都明白,世上并无这样的巧合。那么,唯一跟阿园和她的那些师兄都有联系的,只有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窦知伯?”方好皱眉想了想说,“他是阿园的父亲,是那几个师兄的师父。的确,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有关。”
“这么说,死人香一案,正是阿园的父亲所为?”淑瑾问道。
“未必。”凌冰回答。
“为何?”淑瑾看向凌冰。
“公主聪慧,却为何总是钻进牛角尖。”凌冰说,“殿下,您也知道死人香一案与前朝有关,也就是说,这虽然是连环案,凶手却未必是一个人。”
淑瑾猛地睁大眼睛,感到豁然开朗。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杀了我爹!”阿园哭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我爹!”
她哭得伤心,淑瑾瞧着她,慢慢的蹲下身子。
犹豫了半晌,淑瑾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别哭了。”
她人长得小,声音却淡然平静,神情依旧如同一潭死水,不起波澜。或许因为她出身高贵,哪怕在安慰别人,她总也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可是方好却看到,淑瑾眼底是有一丝动容和哀伤的,她肯定不会为窦知伯悲伤,为的,只可能是阿园。
阿园止住哭声,抹了抹眼泪,别过身子,避过淑瑾的手。
那一刻淑瑾有些尴尬,她愣了一愣,低声说:“对不起。”
“公主不必如此。”阿园啜泣着说道,“亲手杀了我爹的是我,犯下大错的是我。回头等这事儿了了,要问什么罪,我自去领。”
这话说得悲愤至极,又有些赌气,淑瑾一怔,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哦!”
凌冰悠悠吐出这几个字,淑瑾转眸看向了凌冰。
凌冰笑嘻嘻的走到窦知伯的尸体旁,一屁股坐下,弹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阿园道:“你爹可不是被你打死的,杀死你爹的另有其人。”
阿园怔怔的抬起头来:“你说不是我杀的?”
“哎呦呦你本事好大的哦,能徒手打死你爹?”凌冰说,“你的功夫还是你爹教的呢,就算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做不到碾压你爹吧?你爹吐血的时候我就在奇怪了,一个练家子,又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被闺女踢了一脚,就蹬腿了呢?”
“那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阿园猛地抓住凌冰的袖子。
“中毒。”凌冰回答得简单明确。
“中毒?”阿园吃了一惊。
凌冰伸手调出系统页面,指了指上面说:“你看这个死因,中毒而死。”
“他中的什么毒?”淑瑾凑过来问道。
“一种非常特殊的毒,专门针对武林中人,与普通人反而无害。”凌冰说,“中毒之后不会马上发作,但若是运动内功,血气上涌,毒性发作很快,可使人转瞬即死。”
“那,究竟是谁?”阿园又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问道,“究竟是谁要杀我爹?”
淑瑾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皱,伸出自己丰腴柔嫩的手儿,按了按凌冰的肩膀。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凌冰站起身,从系统仓库里掏出一颗丹药,看着阿园说,“呐,你起来,先把这药吃了,我就告诉你谁是凶手。”
阿园挣扎着起身,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淑瑾伸手扶了一把,这次,阿园没有推开她。
拿到丹药,阿园问:“这是什么?”
“你怕了?”凌冰笑着说,“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