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幸运了, 太顺利了。顺利到令人悲伤, 顺利到令人无奈。方好看着曾丙, 他不明白这种偶然、这种意外为何发生, 上天为何要帮这种人？

然而上天仍然怀着慈悲，程谈得到了系统，给了凌冰揭露真相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案发的那天。”凌冰说，“很简单，下班后曾丙给程念打了电话，说自己有东西忘在了程念家。因为上次曾丙的确走得相当匆忙，程念没有多想。”

……

“程念, 我的卡包落在你家厨房里了！”曾丙语气焦急的说，“这几天我都没用到, 刚才才发现！”

“唉？在哪里？”程念问道。

“我记得我放在厨房抽油烟机对面的架子上。”曾丙语气急切。

“找不到啊。”程念回答。

“啊？你再找找。”曾丙说，“看看是不是掉进架子下面的缝隙里了。”

程念伸手摸了摸，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卡包, 她赶忙说：“找到了！”

“你等等, 我待会儿去你家拿。”曾丙说。

“我明天去公司带给你吧！”程念这样说道。

“我急用，你等等, 我一个小时之内到。”曾丙说, “到之前给你打电话。”

这样说着, 曾丙就挂了。

说是一个小时, 大概四十分钟后, 程念就听到了门铃声。

“唉？来得这么快？”程念拿着卡包, 看了看猫眼确认的确是曾丙，便放心的开了门……

……

“落下的东西肯定是曾丙提前藏好的，让程念不至于轻易发现。”凌冰说，“虽然结果不符合逻辑，但事情的整个过程都符合逻辑，程念根本没有产生一丝怀疑。”

“所以事发之后，她百口莫辩。”方好深吸一口冷气，“细细想想，真的很可怕。”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人们往往会百般谴责受害者。”凌冰冷冷的说，“他们会问她为什么不提高警惕，为什么会给对方开门，为什么没有看穿一切？还有，为什么没有反抗。”

凌冰微微垂眸，看了看程谈。程谈慢慢发出了一丝又一丝的抽泣声，他的眼泪快要流干，看起来越来越憔悴。

“呵！”曾丙发出一声冷笑。

“小念死了！”程谈站起身，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曾丙说，“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死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曾丙已经完全不屑去伪装了，他看着程谈冷冷嘲讽道，“谁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明明自己愿意的，给我装什么无辜？”

在程谈跳起来揍曾丙之前，方好先跳起来，掐住了曾丙的脖子。

“给我闭嘴！”方好真的厌恶透了这个人！

“方好，松开手。”凌冰看着方好吩咐道，“让他说。”

方好咬了咬牙，松了手。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曾丙狠狠的往方好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说的很好，你们说得很对。”曾丙皱眉看着他们说，“既然你们如此肯定，那就去告我啊！”

“我们会的！”常兰气愤的喊着。

“呵？好啊！你们告我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程念已经死了！”曾丙抽着嘴角笑了两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想想看，你们能拿出什么证据？你们以什么罪名告我？”

常兰看向凌冰，她眸子里升腾起熊熊火焰，怀着希望问道：“你快告诉他，我们可以告他！”

凌冰慢慢摇了摇头。

“我说了，他真的无所畏惧。”凌冰说，“我所说的这些话就算是真的，可我们依旧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我们也没法将逻辑关系建立起来。更何况，程念已经死了，我们以谁的名义去告呢？”

屋内逐渐陷入了沉默，常兰慢慢瞪大眼睛，程谈红了眼圈，方好则颤抖着，他实在有些没法遏制自己心中磅礴的怒意。

“那我们就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常兰指着曾丙怒道。

“如果是我们，那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凌冰这样说道。

常兰一下子泄了气，或许是想起冤死的程念，她低下头哭了起来。

看到常兰落泪，曾丙笑得更开心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说什么，没想到只是在胡搅蛮缠。”曾丙回到他的办公桌前，看着他们几个冷冷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你们马上离开！”

“我们会走的。”凌冰看着他说，“不过你或许忘了一件事。”

“什么？”曾丙皱眉看着凌冰。

“我想你这样的人，这种事肯定不会只做一次。”凌冰说，“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之前也有像程念一样新入职的女员工突然辞职离开。或许程念是第一个有勇气告你的人，但她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曾丙金钟罩一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如果她们想要讨一个公道，我想任何人都会支持她们的。”凌冰看着曾丙说，“你善于利用人心，那就应该知道，有一有二没有再三。第一个女人控告你，你可以说你无辜，但如果有第二个第三个，哪怕她们也一样告不赢，人们心中也会认定，你就是个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