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涛哥跪倒在地上, 嘶声吼道, “是她的错，她不该来找我！”

蒋聪慢慢的关上了门。

“是她的错？”蒋聪看着涛哥，“我问你，你告诉过她，你结婚了吗？”

“我……”涛哥说不出口。

“你是怎么杀死她的？”凌冰问。

“我没有，我没杀她。”涛哥猛地痛哭起来, “她一个劲儿的哭叫，喊着要我给她一个说法, 我老婆在屋里骂, 孩子在哭, 我头好痛！我推她出去，我掐着她的脖子, 我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我没想杀她！”

“然后呢？”凌冰问, “你就这样将她活活掐死了？”

“我说了我没想杀她！”涛哥颤声说,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不动了。”

“你妻子知道这件事吗？”凌冰问。

“她、她不知道。”涛哥说，“我告诉她, 我把那女人赶走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凌冰说，“你当时叫救护车了吗？”

“我、我怎么敢？”涛哥哭着说，“要是叫了救护车, 大家岂不是都知道了？我不敢啊, 我不敢！”

“那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死了？”凌冰说, “或许只是昏过去了呢？”

涛哥张了张嘴，慢慢瞪大眼睛。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我再问你，”凌冰说，“你之后怎么处理的？”

“那个时候这个小区还没建成，我承接了人工湖一部分管线施工任务，沟槽刚刚挖好，马上就要回填了。”涛哥颤抖着说，“我趁夜将她背了出去，就埋在雨水方沟和管道的衔接点下面，没有露出破绽。”

“施工队都是你自己的人吧？”凌冰笑道，“你早上在一旁监工，让沟槽填土恢复，谁都想不到你会在隐蔽工程下藏了一具尸体。然后，你就安然过了好几年，直到今天。”

“我以为没人会再追究了，我以为我安全了！”涛哥痛哭道，“谁知道他们要搞什么管线施工，我一看图纸，肯定能挖到我当初埋尸体的位置，我就知道我要完了！我想尽办法阻止他们施工，可还是没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头一次如此信奉这句话。”方好说，“做过的事情是不会磨灭的，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你、你们是什么人？”涛哥看着方好和凌冰。

“我们？我们是侦探！”凌冰看了看方好笑道，“是蒋聪雇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到你的破绽。”

“侦探……”涛哥跌坐在地上。

“好了。”蒋聪看着涛哥说，“一切都结束了，自首吧！”

门缓缓打开，涛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判决结束了，他完了。

方好说得对，无论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要面对同一个结果。真相，就是真相。

涛哥自首之后，消息很快传开，业主群又炸了锅。别说富瞧小区了，别的小区也很快传开了！

小区地底下埋着尸体，因为管道施工很快露馅，凶手受不住压力自首？这种新闻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很吸引眼球，报纸、电视台都会报道，富瞧小区一下子出名了，以这样诡异的方式。

很快有人将涛哥的自首跟他坚决反对管道施工这件事联系起来，当初被他煽动的那些业主们有些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他愚弄，虽然不肯承认，但心底深处少说也骂他几百次。涛哥的老婆哭得稀里哗啦，一遍遍说自己不知道不了解，但大家都明白，他们一家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好过。

但这是自己做的孽，种出的果自然要自己来尝。真正无辜的人，只有深埋在土壤中的受害者。

天气不错，凌冰、方好和蒋聪蹲在草皮上，看着马经理带领施工队挥汗如雨的工作。

自从涛哥自首，相关部门马上组织人员进行了调查，马经理作为有机械有人手的相关施工方，为了工程的顺利进展，当然要积极配合挖掘作业。

不过，挖尸体不是挖土方，确定了大概位置之后，他们就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进行挖掘，生怕对尸体进行二次损害。不过连续挖了三天，出乎意料，事情竟然没有一丝进展。

“我说，咱们查出的位置对嘛？”蒋聪怀疑的问，“怎么挖了三天，地皮都要掀起来了，还是没找到尸体？”

“大概埋太深，时间又太久，挖出来需要时间。”方好说，“涛哥都已经承认他杀了人，尸体肯定存在，慢慢挖，迟早能找到的。”

“有道理，可是时间也太久了点。”蒋聪叹口气说，“你说我这个人，六年都等了，这几天功夫却等不下去。我好着急啊，什么时候能挖到？”

“正常，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容易着急。”方好看向凌冰，“你说对吧？”

方好以为凌冰会回应他，没想到凌冰皱着眉头，紧盯着挖掘机忙碌施工的那个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有新的发现？”方好知道，每当凌冰露出这样的神情，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凌冰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冲正在指挥作业的马经理挥了挥手。

马经理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看起来并不太想理会他。方好想了想，站起身也跟着凌冰一起冲马经理挥手。

“马经理！”凌冰喊道，“请您过来一下！”

“马经理，麻烦您过来一下！”方好也喊道，“我们有事情想要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