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没想到,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他真的又累又怕, 躺在床上有一会儿是睡不着的。凌冰还算贴心，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溜过来靠着他的背, 用手指帮他捂住眼睛，他才渐渐平静。

闭上眼睛, 方好做了个梦。梦里他仿佛还站在那个废弃医院的二楼窗前，仿佛还身处那恐怖的卫生间里。风吹得门扇吱吱作响，水滴声清脆入耳, 连月光都变得清冷起来, 令人不寒而栗。

一场梦就这样做了很久，方好睡得并不算舒服，却也没有因此醒来。他睡梦中以为自己搂住了自己的枕头，等醒过来才发现, 他抱住的是凌冰的胳膊。

“醒啦？”凌冰一边吃着肉串一边看着他。

方好放开凌冰,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 你可真能睡，从早上七点睡到现在。”凌冰指了指桌上的烧烤说，“快吃点东西，咱们出发。”

“去哪儿？”方好问。

“去寻找真相。”凌冰递给方好一串肉说, “快吃, 怀仓在楼下等我们。”

方好点了点头, 埋头吃起东西。肉烤的很美味, 方好一尝就知道是凌冰的手艺，只是心里记挂着案件，方好有些尝不出味道。

“别着急，慢慢吃。”凌冰笑嘻嘻的这样说，“让他多等会儿也好。”

“还是正事要紧。”方好匆忙回应着。

简单吃了一些，喝了一点水，方好站起身说：“咱们走吧。”

凌冰点了点头，和方好一起往楼下走去。

凌冰说得没错，怀仓正等着他们。

“走吧，咱们干干正经事了。”凌冰说，“时间也不早了。”

“咱们从何查起？”方好问。

“从三年前查起。”凌冰看着怀仓笑道，“这也是你最想去查的事情吧？” 怀仓微微点了点头。

三个人从寒冰小队的总部走出，正好碰上了颜苑。

“队长？”颜苑问道，“你们去哪儿？”

“我们出去走走。”凌冰抢先说道。

“报告……”颜苑看起来有些担心。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怀仓笑着安慰颜苑说，“天大的事情有我这个队长担着，你怕什么？”

“那好吧，你可要快点回来。”颜苑说，“菲菲姐出门去找展副队了，乐江天和曲博一将车开出去清洗和保养，基地里只有我一个。”

“有你在，还怕什么？”凌冰笑着想去拍颜苑的肩，被颜苑不客气的躲开。

“呵呵……”凌冰尴尬的笑了笑，推了推怀仓说，“咱们走吧。”

凌冰、方好跟着怀仓走了一段路，方好忍不住问道：“咱们去哪儿？”

“去医院，今早纪鸿渊就被送去了那里。”凌冰说，“展贺和菲菲应该都在那儿，咱们先去看看他们。”

“医院？”方好喃喃念了念这个词，意识到什么，“昨天我们去的那家医院已经废弃，是转移的新医院吗？”

“是的，比起原先那家，更大，设施更好，人更多，应该有很多漂亮的护士姐姐。”凌冰憧憬地笑了笑说，“而且，没有脏东西。”

路并不算远，走了大概四十分钟，他们就到了新医院的位置。

新医院足足有六层，的确更大更好，三个人在前台问了问，得到了纪鸿渊病房的号码。

还没走进病房，他们就听到了展贺和李菲菲的争吵声，声音那个大，简直就快要将屋顶掀翻了。

敲了敲门，里面却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走进门去，方好发现展贺和李菲菲两个人坐在纪鸿渊的病床两侧，谁都不理谁。可怜的纪鸿渊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一脸的尴尬。

“你们怎么了？”怀仓问，“为什么吵架？”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展贺冷哼一声。

“我发什么疯？我为什么发疯你自己知道！”李菲菲恶狠狠的瞪着展贺。

“我知道？”展贺冷笑，“我知道什么？”

“你，展贺，还有你，怀仓！”李菲菲突然指着他们两个说，“韩冰已经死去三年了！忘了她吧！”

怀仓一怔，展贺也是一怔。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韩冰？”怀仓问道。

李菲菲别过脸去。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她。”李菲菲说，“逝去的人已经逝去的，我们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着。她是个有理想的女人，不应该……”

“不应该怎样？”怀仓看着她。

李菲菲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着脸垂下头。

“她总是这样，说的话不明不白。”展贺皱眉说，“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菲菲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看着展贺。

凌冰用手肘戳了戳方好。

“好了好了，”方好忙打圆场说，“我们是来看纪鸿渊的，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