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老爷子凝视着他，怔怔问道：“侦探？”

“没错, 侦探！”凌冰伸手落子, 甜甜笑着说, “我很能干的。”

屈老爷子微微垂眸, 伸手落子。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许久许久没人再说话, 只有棋局上厮杀正酣。又过了很久, 屈老爷子慨然一叹, 将手中棋子落在桌上。

“大势已去。”屈老爷子微微摇头，“我到底是老了。”

“承让。”凌冰笑道，“屈老爷子老当益壮, 只是我太强。”

屈老爷子闷声不语，只是默默盯着棋盘。

“屈老爷子, 我这次来，希望您能借让你白美肤公司的生产车间给我们拍戏用。”凌冰说，“我问过安居，他父亲是生产部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原料的采摘、运输、加工这条线。”

“你不是要查阿成的死因？”屈老爷子问道，“为什么要查小居的父亲？”

“是啊, 我都要查，谁能说这二者之间没关系呢？”凌冰笑道,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

“安居的父亲因吃原材料进口的回扣而畏罪自杀, ”凌冰问, “究竟是哪种原材料？”

“是犬菘。”屈老爷子马上回答道, “这种植物的叶子和花萼是赤色，我们用来制作口红和腮红，这一直是我们公司的畅销产品。”

“哦，好的，我记下了。”凌冰这样说着，慢慢站起了身。

“怎么，这就要走了？”屈老爷子问。

“是的，明天还要拍戏呢。”凌冰鞠了一躬说，“告辞了，还有，租用生产基地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屈老爷子轻轻了点了点头。

凌冰笑了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里很安静，面前的棋盘光华璀璨，屈老爷子看了几眼，伸手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他一颗一颗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却不知何时泪水沿着深陷的眼窝滴落。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

收拾完棋子，屈老爷子抬眸看向桌上的相片。长方形的相框里有很多人，有他那时还未过世的妻子，有屈初、许夫人夫妇和屈梦、乔成夫妇，三个孙辈簇拥着站在他的膝旁，所有人都开心的笑着。

而现在，这张相片里的四个人已经都不在了。

屈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慢慢抹去眼角的泪滴。

但愿这次能够有个结果，但愿，这次能够有个他能接受的结果，但愿……

……

过了几日，乔由兴高采烈的回来告诉他们，他舅舅终于答应借生产车间给他们，拍摄可以继续进行。

但是站在让你白美肤公司的生产车间里，方好和凌冰是懵逼的。

“话说，这布景看起来跟真善美制药公司的一模一样。”方好说，“没什么差别啊！”

“都是拼接式厂房，还能有什么差别？”屈静说，“据说都是同一家供应商。”

“这也太省事了吧？”凌冰说，“那我们换场所的意义何在啊？”

“不，我们这是追求拍摄的真实性。”乔由严肃的说，“一切为了艺术！”

“好吧，为了艺术！”凌冰说，“咱们赶快开始拍吧！”

布景厂房内，凌冰和屈静站在一株植物面前。

“这就是犬菘？”凌冰嗅了一下说，“这花好臭。”

屈静：“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一，一二三四五六七□□。”（臭是因为香料的浓度很高，做成口红后颜色很润。）

“是这样吗？”凌冰说，“颜色倒是红润动人，用它制作着色药剂是无毒无害的，也是做出口红的原料。”

屈静：“一二！”“是啊！”

“啊，植物的世界真是奥妙！”凌冰使劲闻了闻说，“真的好臭啊！”

“好！”乔由喊道，“这条过！”

“等一下！”凌冰盯着那盆犬菘说，“这盆犬菘看起来蔫蔫的，似乎不怎么精神，能不能换一盆？”

“你要求这么高？”乔由说，“凑合凑合就得了。”

凌冰：“你刚才才说过要追求艺术。”

乔由无奈道：“刚才我问过，没有比这盆更好的犬菘了。”

凌冰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解释道：“我们公司只有春、秋、冬才进口犬菘，现在是夏季，这盆犬菘是我们好不容易从仓库里找出来的，能保持这样就不错了。”

凌冰瞪大眼：“你们公司只有春、秋、冬才进口犬菘？”

员工点头：“是啊！”

“那就没办法了。”凌冰看了看那盆犬菘问道，“这个能给我吗？”

“可以啊。”员工马上答应下来。

凌冰点点头，拿起了那盆犬菘。

“拍了很久了，大家休息一会吧！”乔由看了看剧本进度，乐呵呵的说，“今天下午给大家放假，大家可以去让你白美肤公司的员工娱乐中心好好休息一下。”

听了这话，大家一片欢呼。

“员工娱乐中心？”凌冰问，“那是什么？”

“我们这里设施很齐全的，我来过好多次了。”屈静说，“你去了就知道啦！”

吃过午饭，四个人结伴奔赴员工娱乐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