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凌冰的解释，方好沉默了。

“原来肖莱和夏菁有个孩子, 那个女孩, 就是他们的孩子……”方好叹了口气, 感慨道, “如果肖莱知道她的存在, 一定会很疼爱她的。”

“可他不知道。”凌冰笑着说, “他已经死了, 跟夏菁在一起。”

“如果他知道那孩子的存在, 或许现在还活着。”方好说，“人心里头总要有个依靠。”

“这可是报复的一部分，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凌冰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 “这可是他们的战争，虽然不知谁输谁赢。”

“战争？”方好坐在凌冰身侧, 看着他问道，“唐婉和肖莱的？”

凌冰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错了，是夏菁和肖老爷子的战争。”凌冰仰头看向方好，“夏菁一生都在和本能作战，而她真正想要战胜的，只有那个老人。”

方好看着凌冰, 听着他的解释。

“一切都因肖老爷子而起，不是吗？他是个独断的人, 会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凌冰说, “如果夏菁妥协, 她会乖乖跟肖莱结婚生子, 肖莱会幸福的度过一生。这就是肖老爷子所预测的未来，他是爱儿子的，也希望儿子能够幸福。”

“所以，夏菁就要夺走肖莱的幸福，”方好怔怔说道，“哪怕她也会因此而痛苦？”

凌冰轻轻的摇了摇头。

“从头至尾，肖老爷子对他的计划都自信满满，他甚至为此立下遗嘱，夏菁即使生下孩子，她跟她的孩子都不会动摇肖枫的地位。”凌冰说，“他是非常相信夏菁跟肖莱会在一起的，他的计划没有错，他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错误？”方好想了想说道，“他错估了自己的对手？”

凌冰微微睁大眼睛，打了个响指。

“方好，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凌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夏菁比他所想的还要固执，她是不会让一切都按照肖老爷子所想进行下去的。甚至，她独自生活了八年，却没有告诉肖莱女儿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这是夏菁原本的意愿？”方好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凌冰再次点了点头。

“是的，她恨肖老爷子，也恨肖家，对肖莱，她怀着爱也怀着恨，她对随意左右他人人生的肖家人深恶痛绝。”凌冰说，“她不想让女儿生活在那个家中，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选择--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凌冰，我明白了。”方好看着凌冰，突然这样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凌冰一怔。

“我懂了，你为什么不说出这个真相。”方好叹口气说，“既然孩子的母亲不希望孩子回到肖家，沾染上这个家族的肮脏，那，我们也只能遵从她的意愿。”

凌冰勾起嘴角，缓缓坐起身来，揽住了方好的肩膀。

“方好，我发现你越来越懂我了。”凌冰说，“是的，你说的没错，如果让那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面临的处境将同样很艰难。她已经没有父母了，唯一维系的只有血脉，而血脉，却是最靠不住的。父母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或许会怨恨，或许会不甘，与其这样，不如让她一无所知，单纯而快乐的长大吧。”

“可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方好叹息着，“她明明还有一个亲人在世界上，她还有她的哥哥。”

凌冰看向方好，方好也看着他。

“所以我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唐婉，或许她明天就会说出真相，或许永远不会。”凌冰笑着挠挠头，“反正这是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原来凌冰也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方好转眸看着凌冰说，“现在问题来了，说好了要将肖枫的问题解决得很漂亮的，你现在要怎么跟那位天才药剂师交代？”

凌冰嘴角一抽，眼神放空起来。

“不许逃避，”方好按住凌冰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个家伙很多疑的，你要怎么让他相信你？”

“我想，如果他想了解我们，肯定会从更多途径入手。”凌冰咽了口唾沫说，“总之先看看群里的状况吧！”

方好松开手，打开群聊界面，看了半天，他的表情越发无语凝噎起来，信息刷刷刷，似乎刷不到头。

“怎么样？”凌冰在一旁问道。

“我们去肖枫那里的这几天，他已经将整个群的人撩了一波，不分男女。”方好说，“我看他是在故意调查我们。”

“显而易见。”凌冰问，“他得出的结论如何。”

“嗯，我是个老实忠厚的跟班，有时候有些死板，但还算可靠。”方好语气无奈，“你是个情商低的逗比侦探，会各种诡异的技能，聪慧至极，而且很有正义感，就是有时候……”

“哦？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居然这么夸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凌冰眼睛里闪着光问道，“就是有时候怎么了？”

“就是有时候--有些欠揍。”

“……”

“别难过，毕竟我觉得，这话真是太实在了。”方好收起系统界面说，“方馨现在在群里特别受欢迎，就是因为她揍过你。”

“……”

凌冰委屈巴巴的站起身，打开门就要出去。

“你去哪儿？”方好问。

“不去哪儿。”凌冰转头说，“去看看我们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