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肖枫微微摇头，“灵魂伴侣之间的吸引力是无法抗拒的, 既然无法抗拒, 她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本能？如果我父亲在与本能对抗的过程中失败了, 为什么她能成功？”

凌冰看着他, 微微偏过头, 斟酌着正要回答, 肖枫却又抬起头来问道：“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利益？或者权利？”方好想了想说道, “说起来, 肖枫的出生本身就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也许在大家看来，爱情固然重要，可往往还是抵抗不了现实的诱惑。”

“但对你父亲来说, 这岂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凌冰挑眉，“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失去灵魂伴侣还能活下去的样子。他算计了你的母亲, 最后却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这倒也挺讽刺的。”

“如果……”肖枫自嘲的笑笑，“如果我是灵魂伴侣结合的产物，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不要这样说。”方好不赞同的摇摇头。

“如果我是他和灵魂伴侣的结合产物，他或许还能再活十年。”肖枫说，“现代社会学统计证明, 失去灵魂伴侣的一方，平均存活时常只有五年, 最长的也不超过十年。但, 如果双方有子女, 存活年限平均可以超过十五年。我虽然是他的孩子, 但不是他的灵魂伴侣所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啊……这样说的话，灵魂伴侣之间的羁绊还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凌冰摸了摸下巴说，“简直像是魔法一样呢！”

“有人说，这或许就是一种魔法，也或者，这是一种甜蜜的诅咒。”肖枫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说，“虽然如此，但很多人还是期盼着能够拥有自己的灵魂伴侣，听说跟灵魂伴侣在一起，可以得到百倍千倍的快乐。”

“希望你能够拥有。”凌冰说罢，慢慢的勾起嘴角。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方好问，“既然肖枫的父亲知道恋人离开的原因，我们还需要继续查吗？”

“当然，我们离真相还很远。”凌冰笑着看向肖枫，“我想看看她留下的东西。”

“她留下的东西？”肖枫说，“夏菁的遗物？”

“她既然曾经跟你的父亲相恋，总不可能什么都留不下。”凌冰说，“看看她留下的物品，或许我们能够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她留下的东西很少。”肖枫说，“希望你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肖枫说的没错，夏菁留下的东西的确不多。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夏菁留下的遗物，长桌尽头是她的骨灰。她也许有很多故事，但此刻却只能躺在这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盒子上贴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头像，这就是她曾经活过的全部证明。

凌冰走过去，低头看了看骨灰盒上的小头像，皱眉说：“只有这个吗？太小了，有些看不清。”

“她不喜欢拍照，留下的照片很少很少，这是她入学的时候留下的证件照。”肖枫说，“那时候她大概也就只有十六岁。照片太模糊了，有些不清楚。”

“短头发，没有笑容，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个蛮可爱的女孩。”凌冰仔细看了看说道，“证件照还微微皱着眉头，的确像你父亲所说，她有些过于倔强。”

“听说她的性格有些古怪。”肖枫说，“她不喜欢奢侈，财富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你看桌上这些东西，几乎都很廉价、很平常”

“廉价是廉价，”凌冰走过去，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说，“平常却也不算是平常。”

长桌上摆着几本书籍、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小盒子放着鞋子、手表等零碎东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方好走上前，先是将衣服拿起打开，一件件小心看过，又小心叠好，接着打开小盒子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什么线索。”方好看向凌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凌冰刚才正拿着书本，方好打开衣服的时候，他的目光跟随着方好的动作，静静的看着方好拿起衣服又重新放好。他放下手中那本书，突然说道：“好破旧的连衣裙，但是浆洗缝补得很干净。”

“她在外面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似乎吃了很多苦。”肖枫说，“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重新回到父亲身旁。我爸爸对此非常难过。”

凌冰走去将那件连衣裙拿起来重新展开，笑着说了一句：“好宽大的连衣裙，看起来她离开你父亲之后吃得不错，都发胖了。”

“凌冰，那件连衣裙有松紧带，是可以系紧的。”方好提醒道，“带子很长。”

“哦，没看到。”凌冰这样说着，伸手将连衣裙递给方好。

方好无奈，只得替他重新叠起来。

不再关注衣服，凌冰转而看向那个小箱子，打开之后随便看了看，嫌弃的撇了撇嘴说：“肖枫说得对，真的都是些廉价货。”

“这些东西我父亲都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遍了，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肖枫说，“我们只能看出，在离开我父亲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过着非常清苦的生活。”

凌冰不再理会那个小箱子，又重新拿起书本，他边看边说：“看来她日子过得蛮无聊的，词典，文学史，菜谱，还有童话？看不出一点偏好呢！她还真是博爱。”

突然，凌冰皱了皱眉头，他翻开那本菜谱来回看了半晌，又打开那本厚重的文学史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