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屏幕上的文字半晌，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好吧, 最起码我明白文茜是什么怎么被这个家伙忽悠成这个样子的。”穆慈首先打破沉默问道,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丫头是真的不明白, 微微歪着头, 目光里饱含着求知欲。

“他的目的或许就是没有目的。”凌冰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穆慈没听懂。

“让我们先查查其他的受害者。”凌冰说, “方好, 让给我。”

方好起身, 让地方给凌冰, 凌冰直接关掉了聊天框。

“你这样能行吗？”方好问，“咱们还能找到他吗？”

“你放心，今天的谈话最起码证明这个曾程可以被他套路。”凌冰笑道, “你放心，他明天会主动来找‘曾程’的。”

“你刚才说找其他的受害者, 除了文茜和这个曾程还有谁？”方好问道。

“很多呢，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得多。”凌冰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的语气有些发冷。

穆慈打了个寒颤：“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这是真的。”凌冰转眸看着穆慈问道，“我问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一味付出, 来升华所谓的灵魂，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这样的付出型人格, 其实倒也不坏。”穆慈想了想, 疑惑的说道, “所以我才搞不清这个‘灵主’的目的嘛, 感觉他也没什么好处，这似乎也没什么危害。”

“你真是个天真的姑娘。”凌冰露出一丝苦笑。

“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方好皱眉说道，“众叛亲离，失去一切，最后只有--死。”

“还是方好聪明，也是，你比穆慈大上几岁，阅历比他丰富。”凌冰严肃的说，“即使是奉献型人格，也会基本保障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和爱好，也会在意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就是说，这种奉献是有节制的。”

“可是‘灵主’的信徒们没有节制，”方好说，“他们只知道一味的付出。”

“没错！”凌冰说，“一味的付出，不在意肉体的破碎和疼痛，不再信任家人和朋友，他们会慢慢失去一切，失去财产，变得伤痕累累，甚至失去最后的栖身之处。”

“这个世界上，还是没有人能够彻底摆脱物质而活下来。”方好说，“就算再怎样苦修，也还是要吃饭睡觉。”

“对，吃饭睡觉上厕所，这是人类的基本需求。”凌冰说，“当信徒们慢慢舍弃了自己身边所有有形的、物质的东西，最终被‘灵主’要求舍弃的就是自己的躯体--盛装灵魂的皮囊。”

“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救赎。”方好叹了口气，“如果这也算是解脱，那我早就选择这条路了，可是……”

方好的话戛然而止，他微微抬起头来，发现凌冰和穆慈都在看着他。

“方好，”凌冰悠悠的说，“你还有我呢！”

凌冰轻轻笑着，走上前揽住方好的肩膀，他们头抵着头，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方好突然觉得自己冰冷的身躯逐渐变得温暖，眼睛仿佛有雾气笼罩，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鼻子微微发酸，方好很想哭，他坐在那里，靠在凌冰身上，缓缓的平复自己的呼吸。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现在都挺好的，你也就别、别难过了。”穆慈这个小姑娘一紧张又开始磕巴起来，用居委会大妈的语气劝解道，“以后的日、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谢谢。”方好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

“都过去了，”凌冰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还在这里呢！”

一句“还在这里”听起来真是比什么都安心，方好终于平静下来。他拧开桌上的饮料，用力喝了几口。

过去的事情方好总想忘记，可真的想要忘记哪里有那么容易？

方好愣怔着苦笑。

“好了，让我们看看这些疑似的受害者。”凌冰在电脑上忙碌着，“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即使是凌冰，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整理数据，一时间没人再说什么，耳边只有凌冰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凌冰招呼道：“你们快来看！”

方好和穆慈凑了过去。

“按照文茜和这几个男人交往的时间段分析，她跟‘灵主’建立联系肯定是在此之前。”凌冰说，“我查了近期一年内自杀和意外死亡的例子，太多了，一个个查了一遍，疑似的有七个。”

“七个？”穆慈颤着声音问，“这、这么多？”